“极是,极是!其三呢?”
“再则说了,波才、波连与张常侍家交好。他们如有反意,张常侍家又岂会与他们订交?……,‘捕拿承平道渠帅’说来轻易,本郡承平道信众遍及县乡,无缘无端地去拿他们的渠帅,钟功曹,你这是想平乱,还是想促民生乱啊?”
“颍阴?廷椽?”
王兰回过神来,大呼:“明府,快上书朝廷求援,请朝廷速遣将安定。”
……
阳翟,太守府。
文太守颤抖动手,拿起笔就往纸上写,写了好几个字才想起来笔上尚未蘸墨。王兰还没把墨磨好。他把笔丢下,催促王兰:“快点,快点。”
连续串的突发事件放在一起,任是傻子也能看出:承平道真要造反了。
钟繇听不下去了,故意驳他,放眼堂上没有一个联盟军。王兰是太守的亲信。韩亮品性不坏,何如性子软弱,远不及前五官椽张仲守道朴直,是个油滑的好好先生。这大半年来,他已经讨了很多文太守的嫌,为能留在郡朝,持续为百姓做点事,特别是为了能让文太守听进他下边将要说的话,也只得将对郭图的不满临时忍下。
“其二,顿时传檄诸县,令各县的县令长擒拿各县的承平道头子,并遣吏卒谨防城池。如此,进则逐捕波才、波连等诸贼首,退则各县别离守城备战,攻守兼备,足能保全郡无忧。”
“干系一郡安危?奉了颍阴县令之命,只能劈面禀与明府?”颍阴,荀贞不就是颍阴人么?钟繇面色陡变,想道:“莫非?……。”立即出言说道,“既是奉了颍阴县令之命,明府无妨一见。”
他伏在地上,把奏记高举了好一会儿,双臂都酸麻了,还没有人来拿。他赶了小半夜的路,风寒交煎,体力早就不支,实在强撑不住,偷眼向堂上看。文太守呆若木鸡。五官椽韩亮一脸惊惧。主簿王兰张大了嘴,刚才“上官”的傲气不翼而飞。计吏郭图的脸上阴晴不定。
文太守不觉得意,说道:“这有甚奇特的?元月里,恰是走亲探友之时。出个远门,访个亲朋也是很普通的嘛。”
他急转回案后,筹算给各县命令,却又有一个费事出来:“给各县的号令好下,但钟功曹说波才、波连早已离家,不知去处。郭卿,捕拿波才、波连该如何动手?”
比拟哭叫的韩亮、咬牙切齿的王兰,钟繇、郭图两人较为平静。
这小吏躬身退出,过很多时,领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百石吏员出院。恰是颍阴廷椽胡勉。
昨夜,文太守受郡丞费畅的聘请,在丞舍里喝了大半夜的酒,精力有些不振。他一边回味宴席上服侍他的那几个美婢的风情娇媚,体贴人意,一边由两个靠近小吏搀扶着,懒洋洋地登堂入室。
郭图很有智谋,抢先说道:“以图之见,当务之急不是上书朝廷,而是防备守御。”
“何事?”
“没有其三了。”
堂上的一片沉默中,钟繇最早规复过来,接过胡勉的奏记,呈给文太守。
他瘫软在地,带着哭腔,连声叫道:“明府,明府,承平道反了!反了!”
他细心想过后,感觉钟繇说得没有错。只凭荀贞能“提早发明承平道意欲谋反,早早地就请太守府收捕波才、波连”和“波才、波连亦深惧之,深夜遣人行刺”,就足能证明此人确切是个“人才”了。或许,安定本郡承平道还真是非荀贞莫属?
只听得一声脆响,世人举目望去,是文太守手里的茶碗掉在了地上,温汤撒了一地,溅到他的膝盖上,还好衣服厚,没有烫着。
小吏说道:“他说有干系到一郡安危的要事禀报。下吏问他是甚么事儿,他又不肯说,只说奉了颍阴县令之命,此事只能劈面禀与明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