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进发展东郡,对本郡的汗青、名流熟谙得不能再熟谙了,不假思考,脱口而出,说道:“我东郡原为魏地,为秦所取,因处其东,故名东郡。自前秦至今,秀士辈出,不成胜数。近代以来,显名者有阳平刘儒,口讷心辩,郭林宗觉得有珪璋之质;武阳谢弼,中直刚正,为乡邑所宗师。此二位乃我郡中前辈,而若单较之本日,后辈豪杰更是多不堪数。”
不止乐进,世人多已醉了。杜买酒量最小,已醉得人事不省,伏在食案边昏甜睡去。陈褒、程偃击打着木椀、酒坛,粗声歌颂,文聘闻歌起舞,於席间举剑回旋,以助酒兴,进退中剑光凛冽。只见他时而前趋,如幼龙出海,时而后仰,如静鸟归林。
“哈哈,哈哈。”荀贞大笑,拍着乐进的手,说道,“文谦真也文谦!《易》云:‘谦谦君子,用涉大川,吉’。你这一次去昆阳祭师,必会一起承平,纵有三两蟊贼,也不敷为虑。”
——但愿多听到几个“熟人”,并不是说他想把这些人都收揽到部下。以他现在的气力与名誉,他深知这底子是一件不成能的事儿。他这么做,实在也只是为了“求个心安”、“求个后路”。纵不能交友,但晓得了籍贯后,总赛过瞽者摸象。何况了,万一今后有机遇交友到呢?
“能被乐进如此昌大先容,这陈宫与卫兹想必就是那两小我了,若我所料不差,这个程立如果真是程昱的话,此三人的确称得上‘俊才豪杰’。”荀贞深思完,笑着对乐进说道,“文谦,此三人之名,我也有所耳闻。不知你可熟谙他们么?”
荀贞与乐进碰完酒,换了个话题,说道:“文谦从兖州东郡来。东郡,我从没去过,不知贵郡中可有何豪杰、名流?”
荀贞不觉得然,说道:“你学经如何,我不晓得,但你一人一剑,步行数百里,过两州之地,这一起行来,斩杀了很多盗贼,怎能说练剑不成?”笑与文聘道,“仲业,你今后可要与文谦多多靠近。”
“若问最优,有三人不成不提。”
荀贞笑问道:“最优者是谁?”
“如君者有几人?”
室外云散月出,树影摇摆,细雪簌簌,清寒冰冷;室内烛火通红,暖意盎然。
天时正冷,又鄙人雪,喝酒的处所已不能在院外。前院屋舍处所小,后院南边的那些单间更不敷用,荀贞将喝酒的场合选在了自住的屋中。为了取暖,在屋角烧起了火盆。
乐进游移了一下,转首去看荀贞,只见他笑吟吟的,眼中有殷切之意,当下了然,心道:“荀君这是在邀我再来了。”他固然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荀贞为何如此看重本身,但自与荀贞路遇至今,荀贞对待他已何止“热忱殷勤”?借马、请酒,送衣、送鞋,并邀同塌而眠、彻夜长谈,的确是“推赤忱入腹中”了,受人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,何况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呢?
当世人对“名节”的寻求是先人没法设想的,那些名流、真儒,乃至有一些的贩子游侠们都是真正地做到了“生亦我所欲,所欲有甚於生者,故不为苟得也;死亦我所恶,所恶有甚於死者,故得了所不避也”,真正地做到了“舍生取义”。
他模糊记得,三国时的名流中有两个是改过名字的,一个徐庶,一个程昱。程昱改名前仿佛就叫程立。身高八尺三寸,个头真不低,相称后代的一米九了,也难怪乐进伶仃把这个拎出来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