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宫、程立、卫兹?”
黄忠大哥,撑不住先回屋去睡了。繁谭、繁尚兄弟有自知之明,晓得自家并非荀贞亲信,在黄忠回屋后不久也先行退下了。剩下杜买、程偃、陈褒、文聘四人作陪,荀贞频频端酒相劝,乐进酒量虽豪,却也已半醉了。
二来,他虽晓得一些三国的“名流”,但大部分都只知其名,不知籍贯。并且现在离三国期间说远不远,说近也不近,这些“名流们”中有很多还都很年青,或许已显名本地,却还远没有海内皆知,故此,他每见一个外埠来的人必会与之扳谈,问其本地名流,以但愿能够多听到几个“熟人”。
“传闻是被东莱李笃护送出塞的。”乐进旋即又弥补一句,“我也仅是耳闻,不知真假。”
“今次虽不能久留,但文谦总有返来的时候。等他返来,你再多多就教不就行了么?”
不止乐进,世人多已醉了。杜买酒量最小,已醉得人事不省,伏在食案边昏甜睡去。陈褒、程偃击打着木椀、酒坛,粗声歌颂,文聘闻歌起舞,於席间举剑回旋,以助酒兴,进退中剑光凛冽。只见他时而前趋,如幼龙出海,时而后仰,如静鸟归林。
乐进游移了一下,转首去看荀贞,只见他笑吟吟的,眼中有殷切之意,当下了然,心道:“荀君这是在邀我再来了。”他固然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荀贞为何如此看重本身,但自与荀贞路遇至今,荀贞对待他已何止“热忱殷勤”?借马、请酒,送衣、送鞋,并邀同塌而眠、彻夜长谈,的确是“推赤忱入腹中”了,受人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,何况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呢?
荀贞问道:“我传闻张公被人送出了塞外?”
“今我兖州,最为天下着名者天然当数陈留蔡公伯喈,山阳张公元节、刘公景升、檀公文有。”
荀贞拉着乐进坐在本身身边,笑指文聘,问道:“文谦,你看我这贤侄剑术如何?”酒菜之上,人常称兄道弟,喝了大半夜的酒,他和乐进的干系直线上升,已经密切到能够称表字了。
“这,……,乐君,能够么?”
他当即应道:“‘就教’不敢当。等我拜祭过教员返来,若文君成心,当然能够相互参议一下。”
他想起文聘刚才的舞剑,心中一动,有一计上来,笑道:“兖州真人才济济!文谦,假以光阴,你的成绩必不减色他们。”
“鄙人的剑术满是自学,怎敢与文君比拟?”
他极力回想,绞尽脑汁,想起一人,暗道:“莫非是程昱?”
乐进固然半醉,毕竟身在客地,保持着几分明智,不像荀贞那样直呼表字,而是略带两分恭敬地答复道:“文氏乃宛县冠盖,南阳巨姓,文君上继家传,人亦勇武,年纪虽少,这一手剑术已是登堂入室了。”
乐进只是豪门出身,那里敢和鲍信、李乾、臧霸、董昭这些王谢、大族的后辈比拟?他说道:“我学经不成,练剑亦不成,怎敢与州郡俊彦比拟?”
荀贞叹道:“此数公之名,我久仰矣!蔡伯喈绝代逸才,张元节不畏强御。刘景升汉室宗亲,檀文有志行高洁。蔡、刘、檀诸公且不说,只说张公。因他一人,死者数十家、数百人,既有垂老迈者,也有黄口孺子,虽有伏死者在前,而后继者不惧。此即孟子所言之‘生亦我所欲也,义亦我所欲也,二者不成兼得,舍生而取义也’么!唉,死者多为齐、鲁名家,昔者田横乃齐国贵族以后,为高祖所破,守义不辱,自刎献头,来宾五百人闻之,皆慕义从死,高祖因此叹曰:‘岂不贤哉’!……,齐鲁多奇士,齐鲁多奇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