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内另有一股浓浓的汤药味没有散去,阎行收缩瞳孔,适应了室内的光芒以后,他看到了榻上正筹办要起家的戏志才。
“你定河东以来,随军一起奔驰驰驱,攻陷安邑后,手中又有诸多复琐事件要措置,那晚我就不该让你饮那么多酒,害的你醉酒邪侵,染了风寒,现在又卧病在床。”
只是听闻了戏志才告病,两日未曾到幕府以后,阎行才焦急起来。
阎行在一旁看到两人故弄玄虚,他皱了皱眉,动了动嘴皮,但碍于戏志才还在榻上,忍住了,没有再次出声扣问,而是好言安抚了戏志才两句以后,才渐渐地走到了室外。
“既然如此,你等可别的开出药方,待戏君病好以后,再医治恶疾。”
“志才的病情如何了?”
看到戏志才衰弱的模样,阎行扼腕感喟道:
“你等在郡中皆有良医之名,故而被辟除到医曹当中,领食郡府的俸禄,可医术就如此不堪么?”
故而,医曹中的自有一套不成文的法则,此中之一,就是在为太守和府中大吏医治时,只能够采纳最稳妥的体例,不求有功,但求无过,即使有百般本领,也不成随便发挥,一旦触及恶疾、猛药之事,开方用药务必谨慎翼翼,以求自保为上。
“此本来就是情之所至,就算明公当时禁止,鄙人还是会多饮的。”
“诺。”
年青的医师被阎行这么一问,张口就要答话,那名大哥的医师赶紧伸手制止,使了使眼色,然后才温声向戏妻说道:
阎行听了戏志才的安慰,苦笑了一声,悄悄拍了戏志才的手,然后转头叮咛跟来的那两名郡府的医师上前,为戏志才诊治。
比及那两名医师诊断完,在一旁等了好久的阎行也忍不住开口:
“你等都在内里院子候着。”
“司马的身材无恙,还请夫人将司马服药的药方拿来我等一观!”
鲍出闻言,当即停下了脚步,瓮声应了一声。哗哗作响的甲叶声也随之消停,他挥挥手,一队亲卫当即留步在院子外,列队侍卫。
看到这两名医曹的医师踌躇好久,竟是如此作态,阎行的神采顿时变得很丢脸,他压住肝火,轻声地喝道:
戏妻恭谨地在前面带路,阎行带了两名郡府的医师,鱼贯步入戏志才的寝室当中。
戏志才乃是阎即将军幕府的首要文吏,他家就在郡府四周的里中。阎行一行人如许赶到戏志才的家中,固然不欲大张旗鼓,但还是轰动了戏志才的老婆,戏妻也亲身来到了门外,驱逐拜见方才下了马的阎行。
一行人就如许,策马往戏志才家中赶来。
戏妻在一旁看着,暗自叹了一口气,她心中毕竟不忍,正想要上前劝谏讨情,这个时候,门外又有了马蹄声响起。
阎行点点头,看到赶紧跟上的戏妻面庞有些蕉萃,眉间模糊也有愁绪固结不去,心想她这两天必然也是衣不解带、寸步不离地在戏志才身边顾问着,脚步也就减缓下来。
“莫要起家,躺下说话。”
阎行厉声喝问之下,身上杀气迸发,两名医师盗汗浃背,牙关战战,更是说不出话来。
“汝无需担忧,我此次还带来了郡府的医师,待会就让他们为志才诊病。”
“明公,鄙人的身材已经好多了。”
老医师颤栗了一下斑白的髯毛,没能持续答话,一旁的年青医师只好赶紧接过话头。
阎行顿时收回目光,眉头倒是紧接着就皱了起来。
戏妻闻言,看了看榻上的戏志才,而后才点头回声,回身出室去拿药方,大哥的医师看到戏妻分开,在袖中又摆了摆手势,那年青的医师点点头看,也就跟着他一同也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