阙恨天揣摩了一宿,直到鸡已三鸣,还是一头雾水,加上肩头伤痛,颇感疲惫,就歪到床榻上,昏昏睡去。
阙恨天也不回应,哼了声持续往前走。一面走,他一面举灯细看。只见这道孔洞并不像之前弯曲折曲的石径,而是更加笔挺,阵势也较为平坦,一起倾斜往下;洞壁上密密麻麻充满了一道道凿痕,仿佛野生开凿而成。回想刚才惊心动魄的场景,特别是那道黑影,那双生在肩下的怪眼,另有血盆巨口、剑齿獠牙,还是嗟讶不已。这让他记起某部古书中记录的怪兽——羊身人面,眼在腋下,虎齿人手,名为狍鸮,又称贪吃,生性贪婪好杀。
“禀报大人!蔡家庄邸昨夜产生了一桩怪事!”
“无量天尊!就教这位就是虎头牢典狱长,阙团练恨天大人啰?”那老道打个顿首,酬酢道。
“唉……”宓管营不敢再辩论,他晓得团练大民气狠手辣,那些不听话的部属、新入狱的犯人,哪个没被这位天国魔王般的玄廊山虎头牢典狱长变着法地折磨过?但是,方才在石桥上,多亏了团练大人脱手相救,不然,本身现在已和小差拨一样,躺在冰冷的潭水里,浑身弩箭,变作刺猬了。想到这里,不由叹道:“都是命啊,小的这条命,也是大人救的。”
前人对于幽冥神灵的畏敬之心,较当代人更甚,以是看到这棺椁,竟比见了鬼更惊骇。宓管营已经扑通跪地,放下灯笼就小鸡啄米似的对着石椁连连叩首。阙恨天也是大出不测,满眼惊惧——为何地下已有一口石椁?莫非真如那位道长所言,这是前朝的某座旧坟?他警悟地环顾四周,制止再遇见甚么狍鸮、贪吃之类的凶灵。见无非常,方才拉起喃喃祷告的宓管营,绕着这口石椁细心打量。
“哼哼,不急不急,坐下渐渐聊!”青城道人仍旧抓住对方,径直带至厅堂主位,将其放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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宓管营吓得发展了好几步,方才立稳身形,战战兢兢叫道:“大,大人,我们还是,还是从速走吧!这,这龙纹之物,必是天子秘藏,以我等官职品级,断不成触碰啊!”
“被庄子里的壮丁擒住,都关起来了,约莫有十几口人。”
“不错!”青城道人两眼转动,表示周边有人不便明讲。阙恨天会心,支开了一班下人和保卫的兵卒,却没推测那羽士俄然欺身上前,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低声冰脸喝道:“快说!你可曾到过蔡公坟场!”
野生开凿的孔道以内,宓管营接过灯笼换了一根新蜡烛,内心不免悔怨。提及这蜡烛,宋朝那会儿尚不能国产,多从边贸入口,限量供应,就算官府衙门也得省着点用。刚才石桥边一个响屁激发连弩,吓得灯笼、腰刀都扔了。现在只能主动点,帮团练大人提提灯笼、换换蜡烛,免得归去挨板子。唉,提到“归去”二字,还真不敢期望啊!这条孔道固然一起平坦,却不知通往那边……
“不好——”话尚未喊全,就见一股腥风劈面,一道黑影闪电普通冲了出来,最靠近里头的一名狱吏“啊”地一声惨叫,就被拦腰抓起,又狠狠地摔在那堆珠宝上,溅起一大拨金币金碗。
甚么环境?!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掉了魂,吓得腿脚发软,颠仆在地。
“快跑!”三人都忙不迭地丢掉布包,掉头往高台一侧的逃去,那边有个约一人高的洞口!
宓管营几近哭出来,边走边怨:“大人啊!您就是不听部属劝,刚才如果归去,怎会有如此——”
阙恨天闻言内心一惊,暗想本身也和几位狱吏钻过那道石门,经历了一场出世入死的故事……唉!那三名部下眨眼就进了鬼门关,前些天只能编个溺水而亡的借口,跟上峰报了书牍,又折了很多银两,打发他们的家小亲眷。幸亏没碰到瘟神老爷,不然,现在也是一滩脓水了。万幸万幸!特么,这都是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