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三生三世枕上书（全集） > 第87章 错天命(11)
看他久久不答，轻叹道：“并非帝君是神尊而你当初是个凡人，不过是，一个是她所爱，一个非她所爱罢了。她同帝君胶葛了数千年，说放下也说了无数次，却没哪一次是真放下了。”将壶里的酒倒进杯中，不顾方才一阵摇摆生生摇坏了口味，一口一口饮尽道，“她思慕帝君，这么多年来已成了本能。你忘了她，对你才是好的。”
他有些微恙，别来无恙这话此时就不大合宜了。凤九伸手多拿了个茶杯，问他道：“喝茶吗？”
他面色安静，眼中却一片冰冷：“我不会同你和离，小白，到我死，你都是我的老婆。”
两百年后，当他在九天瑶池旁相逢凤九时，终究明白当年谢孤栦此话中的含义。
东华走到她身边矮身坐下，一时却没有甚么动静，眼中只倒映出她的影子，目光专注。他在看着她。
她轻声道：“你没赶上结婚宴，我担忧你出了事，急得不可。厥后爷爷说你同……”她顿了顿，像是不肯提起阿谁名字，转而道，“并非旁人说甚么我信甚么，我一向在等你返来同我解释，只如果你说的我都信。如果当时候你能赶来同我说这句话，说向来没有人比我更首要，能够我就信了。但现在……”
畴前凤九就嫌天上的宫娥太一板一眼，这个小仙娥性子却喜辣，倒是颇得她意，遂开口称是，又笑着问她天庭有甚么近况。
话到此处用心卖了个关子，却见凤九偶然续问，小仙娥低头有些泄气道：“奴婢在重霖大人跟前奉侍，实在不常见帝君，但听闻帝君这两百年来并不大待在太晨宫，大多时候都在碧海苍灵，重霖大人说，那边才是帝君家里，有帝君记念的光阴。”
她有些发怔，低头看手中朱红的琉璃戒，半晌方道：“当时候，我真是等了好久。”
看着她不明以是的模样，声音终软下来道：“今后少喝凉水，半夜不要踢被子。”
瑶池畔只他与她两两相对，近些年因奇缘而飞升为仙的，只他一人。
冥主谢孤栦拎着个酒壶摇摆：“你对凤九之情，我约莫传闻过一些，但既然重生为仙，畴前之情便如大梦一场，且忘了罢。她给你这很多，也是想尽能够还你对她的情。你救过她的命，东华帝君也曾救过她的命。当年还帝君，她是拼了命地想以身相许，还你，倒是舍命拿频婆果再渡你半身修为。报恩之法如此分歧，你说是为何？”
她比当初在凡界时更美，他见着她时面上忧色惊色并存，她亦带笑看他，如同当年般唤他青缇，但笑意中却藏着疏离。
白滚滚扭了扭，像是有些被她娘亲的嗓门吵醒的征象，谢孤栦伸手拍了拍白滚滚的背稳住他，低声向凤九道：“你晓得帝君给青缇封的是何仙职吗？”
是夜凤九失眠了。
凤九两日两夜熬下来实在熬得有些心累，深觉谢孤栦出的这个主张，看起来虽像是个馊主张，但终归也是个主张，当天下午便将两坛子烈酒灌下了肚，醉得脑筋发昏，倒头便睡，倒确然睡得一个好觉。
他看着她分开却并未禁止，只是在她的影子消逝在三十六每天门时狠恶地咳嗽起来，赤金色的血迹沾在琉璃戒的戒面上。重霖闻声赶上来，他有些怠倦，将指环放入一方锦帕中交给重霖道：“她犟得短长，此时不肯收，待我成仙后，这个不管如何让她收下。我走了，总要给她留些东西。”
凤九脚底下一顿，但并未停得太久，小仙娥话落时，她已移步上了琉璃阁金石做的门路。
幽冥司长年不见日光，不比青丘物产敷裕，出门便可拔几棵安神药草，若不幸失眠，只能睁眼硬撑到天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