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九脚底下一顿,但并未停得太久,小仙娥话落时,她已移步上了琉璃阁金石做的门路。

岚雨的刀尖扎进贰心肺,刀刃却被他紧紧握在手里。

她还是哭,眼泪落在他的脸上,却没有给他他想要的回应,她哽咽着说:“青缇,我欠你一条命,定还给你。”

她愣了愣道:“我临时……”

他本来是早该作古的人。是她给了他一副仙躯,她一半的修为,一缕永不须再入循环的灵魂,一个凡界帝王倾举国财产也没法求得的仙品。她说她会还他,她就真的还了他。

她怔了一会儿,茫然道:“你为甚么同我说这些?”秀眉蹙起来,脸上的神采有些迷惑。本日她待他慎重客气,就像是个陌生人,现在却终究有些他们最密切光阴的呆模样。他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,嘴唇印在她的手背上。她反应痴钝,竟忘了抽回击。他眼中便闪过一点笑,终因而被怠倦覆盖了,很久,松开她的手向她道:“你走罢。”

他面色安静,眼中却一片冰冷:“我不会同你和离,小白,到我死,你都是我的老婆。”

琉璃阁是座两层楼阁,位于三十六天大罗天,紧邻着青云殿。东华帝君每年仅上一次朝会,便是蒲月初五在青云殿中给众仙定阶冠品。

“青缇,你,安眠。”

他怕刀尖穿心而过伤到他身后的她。

紫袍映入眼角,鼻尖传来一阵药香,凤九微微昂首,两百年不见,公然如姑姑信中所言,东华他清减了很多,神采有些病态的惨白,但精力瞧着还好。

他点头:“向来没有人比你更首要。”

看他久久不答,轻叹道:“并非帝君是神尊而你当初是个凡人,不过是,一个是她所爱,一个非她所爱罢了。她同帝君胶葛了数千年,说放下也说了无数次,却没哪一次是真放下了。”将壶里的酒倒进杯中,不顾方才一阵摇摆生生摇坏了口味,一口一口饮尽道,“她思慕帝君,这么多年来已成了本能。你忘了她,对你才是好的。”

重霖敛眉答是,接过锦帕时,年青的神官却忍不住落泪,垂着头,只是一滴,打在锦帕之上,像朵梅斑纹。

她懵懂昂首:“甚么?”

幽冥司长年不见日光,不比青丘物产敷裕,出门便可拔几棵安神药草,若不幸失眠,只能睁眼硬撑到天明。

她哑然,凡界的日子清闲,再回仙界虽不至烦恼重重,但总觉不若凡界轻松安闲,近些年她的确从未想过要主动返来。她拨弄着杯盖道:“这些年我在凡界,学到了凡人的一句话,叫作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,倒是句好话。”她当真道,“实在见与不见又有甚么要紧,都这么多年了。”又缓缓道,“你同她这些年也还好罢?”

看着她不明以是的模样,声音终软下来道:“今后少喝凉水,半夜不要踢被子。”

他没想过她手中长年系着的银铃倒是感知天子伤害的法器,他也没想过神仙竟能有情。妖刀岚雨劈脸朝天子砍畴当年,她神采清楚惨白,扑上去为天子挡刀时一声“东华”几近裂肺撕心。天子不叫东华,那是他第一次听到东华这个名字。

她昂首望向他:“帝君,我们就如许罢。这两百年我们各自也过得很好,你说是不是?”

她同他唠叨时他一贯爱笑,临死前他惨白神采却仍然带笑:“他们说……神仙无情,我便……信了,实在……神仙是能够有情的,对……否?”

此回凤九牵着白滚滚返来,她自发,如何向长辈们解释是个大题目。因这个大题目尚未寻着处理之法,是以她决定临时不回青丘,在谢孤栦处蹲一阵子聊且度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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