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说卢方出庙旁观山景,忽见那边来了个妇人慌镇静张,见了卢方’说道:“救人呀,救人呀!”说着话,迈步跑进庙去了。卢方才待要问,又见前面有一人穿戴军卒服色,口内胡言乱语,追逐前来。卢方听了,不由的气往上冲,劈面将掌一晃,脚下一踢,那军卒栽倒在地。卢方赶步,脚踏胸膛,喝道:“你这厮私行追逐良家妇女,意欲何为?讲!”说罢,扬拳要打。那军卒道:“你老爷不必起火,小人实说。小人名叫刘立保,在飞叉太保钟大王爷寨内做了四等的小头子。只因前日襄阳王爷派人送来一个坛子,内里装定一名豪杰的骨殖,说此人姓白名玉堂。襄阳王爷恐人把骨殖盗去,是以交给我们大王。我们大王说,这位姓白的是个义士好朋友,就把他埋在九截松五峰岭下。本日又派我带领一十六个喽啰抬了祭礼前来,与姓白的上坟。小人因出恭,落在前面,刚好遇见这个妇人。小人觉得幽山偏僻,欺负她是个孤行的妇女,也不过是臊皮打哈哈儿,并非诚恳要把她如何样。就是这么一件事情,你老听明白了?”刘立保一面说话,一面偷眼瞅卢方,见卢方愣愣何何,不言不语,仿佛入迷,忘其以是,前面说的话约莫全没闻声。刘立保暗道:“这位别有甚么症候罢?我不趁此时逃脱,还等甚么?”悄悄从卢方的脚下滚出,爬起来就往前追逐喽啰去了。
到了那边,见世人祭礼摆妥,单等刘立保。刘立保也不说长,也不道短,走到祭桌跟前,双膝跪倒。世人同声道:“一来奉上命调派,二来闻传闻死者是个豪杰。来,来,来,大师行个礼儿,也是该当的。”世人跪倒,刚磕下头去,只听刘立保哇的一声,放声大哭。世人感觉惊奇,道:“施礼使得,哭他何益?”刘立保不但哭,嘴里还数数落落的道:“白五爷呀!我的白五爷!本日奉大王之命前来与你老上坟,差一点儿没叫人把我毁了。焉知不是你白叟家的默佑庇护,小人方才得脱。若非你老的阴灵显应,约莫我这刘立保保不住,叫人家弄死了。哎呀!我那有灵有圣的白五爷呀!”世人听了,不觉要笑,只得上前相劝,好轻易方才住声。世人原筹算祭奠完了,大师团团围住,一吃一喝,不想刘立保余恸尚在。世人见头儿如此,只得仍将祭礼装在食盒内里,大师抬起,也有抱怨的,辛苦了这半天,连个祭余也没尝着;也有迷惑的,刘立保今儿受了谁的气,来到这里借此宣泄呢?俱各猜不出是甚么原因。
忽听那边有人答道:“三位功已成了,可喜可贺。”卢方昂首一看,不是别人,恰是陆、鲁兄弟,赶紧执手,道:“二位为何去而复返?”陆彬道:“我等因恩公竟奔顺水泉而来,甚不放心,故此悄悄跟从,谁知三位特为此事到此。公然这位本领高强,这泉内没有人敢下去的。”韩彰便问:“此二位是何人?”卢方就把庙前之事,说了一遍。蒋平此时却将水靠脱下,问道:“大哥,小弟很冷,我的衣服呢?”卢方道:“哟!放在五显庙内了。这便怎处?贤弟且穿愚兄的。”说罢,就要脱下。蒋平拦道:“大哥不要脱,你老的衣服,小弟如何穿得起来?莫若姑息到五显庙再穿不迟。”只见鲁英早已脱下衣服来,道:“四爷且穿上这件罢,那承担弟等已然叫庄丁拿回庄去了。”陆彬道:“再者天气已晚,请三位同到敝庄略为安息,明早再行如何呢?”卢方等只得从命。蒋平问道:“贵庄在那里?”陆彬道:“离此不过二里之遥,名叫陈起望,便是寒舍。”说罢,五人离了顺水泉,一向来到陈起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