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巧那灯也今后条路颠末,倒是两小我,一个道:“我们且筹议筹议。刚才回了大王,叫我们把那黑小子带了去。你想想他阿谁模样,我们奉侍得住么?奉告你说,我先干不了。”那一个道:“你站站,别推洁净呀!你要干不了,谁又干得了呢?就是回,不是你要回的么?如何现在叫带了去,你就不管了呢?这是甚么话呢?”这一个道:“我原想着,他要酒要菜闹得不像,回回大王,或者赏下些酒菜,我们也能够润润喉,抹抹嘴。不想要带了去,要清算。早知叫带了去,我也就不回了。”那人道:“我不管。你既回了,你就带了去。我全不管。”这一个道:“好兄弟,你别焦急,我倒有个主张。你得帮着我说。见了黑小子,我们就说替他回了,可巧大王正在吃酒。传闻他要喝酒,甚是欢乐,立即请他去,要与他较较酒量。他闻声这话,包管欢欢乐喜,跟着我们走。只要诓到水寨,我们把差事交代了,管他是如何着呢。你想好不好?”那人道:“这倒使得,我们快着去罢。”二人竟奔旱寨去了。
且说蒋、丁、陆、鲁四人到了晚间初鼓以后,便上了船,却不是昨日晚间去的途径。丁二爷道:“陆兄为何又往南去呢?”陆彬道:“丁二哥却又不知,小弟原说过这九截松五峰岭不在水寨以内,昨日偷进水寨,故从那边去;今晚要上五峰岭,须向这边来。再者他固然将喽兵撤去,那梅花堑坑必是仍然埋伏。我们与其涉险,莫若绕远。鄙谚说得好:‘宁走十步远,不走一步险。’小弟意欲从五峰岭的山后上去,约莫再无毛病。”丁、蒋二人听了,深为佩服。
大师相见。徐庆独独不见展熊飞。便问道:“展大哥在那里?”蒋爷已悄悄的奉告丁二爷了。丁二爷见问,即接口道:“因闻声沙员外之事,吃紧回转襄阳去了。”真是卤莽之人好哄,他听了此话,信觉得真,也就不往下问了。
且说蒋平因他姊妹没有坐骑,只得拉着马一同步行。刚走了数里之遥,究竟凤仙荏弱,已然香汗津津,有些娇喘吁吁。秋葵却好,仍然行不足力。蒋平劝着凤仙骑马安息。凤仙也就不肯推让,搂过丝缰,上马缓辔而行。蒋爷与秋葵渐渐随后行动。又走了数里之遥,秋葵步下也觉慢了。蒋爷是昨日泄了一天肚,又熬了一夜,未免也就出汗。是以找了个荒村野店,一面打尖,一面安息。问了问陈起望,另有二十多里。随便吃了些饮食,喂了坐骑,安息足了,天将挂午,复又起家,还是凤仙骑马。及至到了陈起望,日已斜西。来到庄门,便有庄丁问了备细,赶紧禀报。
只见陆彬、鲁英驱逐出来,见了蒋平,相互见礼。鲁英便问道:“此位何人?”蒋爷道:“不必问,且到内里天然明白。”因而大师进了庄门,早见北侠等正在大厅的月台之上恭候。丁二爷问道:“四哥如何此时才来?”蒋爷道:“一言难尽。”北侠道:“这前面是谁?”蒋爷道:“兄试认来。”只见智化失声道:“哎哟!侄女儿为何如此装束?”丁二爷又说道:“这前面的也不是仆人,那不是秋葵侄女儿么?”大师惊奇。陆、鲁二人更觉惊诧。蒋爷道:“且到厅上,大师坐了好讲。”进了厅房,且不叙座,凤仙就把父亲被获,现在襄阳王那边囚禁:“侄女等特特改装来寻伯父叔父,早早援救我的爹爹要紧。”说罢,痛哭不止。大师惶恐非常,安慰了一番。陆彬吃紧到了前面,奉告鲁氏,叫她预备簪环衣服。又叫仆妇丫环将凤仙姊妹请至前面,梳洗换衣。
丁、蒋、陆、鲁四位清算伏贴,别了世人,乘上划子。海员摇桨,荡开水面,竟奔竹城而来。此时正在中秋,淡云笼月,影映清波,沉寂至甚,越走越觉幽僻,水面更觉宽了。陆彬叮咛海员往前摇,来到了竹城之下。陆彬道:“住桨。”海员四周撑住。陆彬道:“蒋四兄,这内里水势宽广,竹城以内却甚局促。不远便可到岸,登岸便是旱寨的境地了。”鲁英向丁二爷要过剑来,对着竹城抡开就劈,只听吱一声。鲁二爷连宣称:“好剑,好剑!”蒋爷看时,但见大竹斜岔儿已然开了数根。丁二爷道:“好是好,但这一声真是爆仗类似,莫非内里就无人知觉么?”陆彬笑道:“放心,放心。此处极其幽僻的地点,内里之人等闲不获得此的。”蒋平道:“此竹固然砍开,只是如何拆法呢?”鲁二爷道:“何用拆呢,待小弟来。”畴昔伸手将大竹拈住,往上一挺。一挺,上面的竹梢儿就比别的竹梢儿高有三尺,底下却暴露一个大洞来。鲁英道:“四兄请看,如何?”蒋平道:“虽则开了便门,只是高低斜尖锋芒,有些不好过。又恐要过期,再落下一根来,扎上一下,也就不轻呢。”陆彬道:“无妨事,此竹落不下来。竹梢之上有竹枝,相互攀绕,是再也不能动的。实对四兄说,我们渔户常常要进内偷鱼,就用此法,万无一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