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说之间,只见庄丁出去,禀道:“内里有二人说是找众位爷们的。”大师说道:“他二人如何此时方到呢?快请。”庄丁回身去未几时,世人才要驱逐,谁知是跟展爷、徐爷的伴当,形色仓促。蒋爷见了,就知不当,赶紧问道:“你家爷为何不来?”伴当道:“四爷,不好了!我家爷们被钟雄拿去了。”世人问道:“如何会拿了去呢?”展爷的伴当道:“只因昨晚徐三爷要到五峰岭去,是我家爷拦之再三,徐三爷不听,要一人单去。无何如,我家爷跟从去了,却悄悄叮咛叫小人二人悄悄瞧望:‘倘能将五爷骨殖盗出,事出万幸;如有失错之时,你二人清算马匹行李,吃紧奔陈起望便了。’谁知到了那边,徐三爷不管凹凸,硬往上闯,我家爷再也拦截不住。刚然到了五峰岭上,徐三爷往前一跑,不想落在堑坑内里。是我家爷心中一急,原要上前挽救,不料脚下一跳,也就落下去了。本来是梅花堑坑。顿时出来了多少喽兵,用挠钩套索将二位爷搭将上来,立即捆绑了。众喽兵声言必不足党,快些搜索,我二人听了,急跑回寓所,将行李马匹清算清算,吃紧来到此处。众位爷们早早设法援救二位爷方好。”世人听了,俱各没有主张。智化道:“你二人且自安息去罢。”二人退了下来。
丁、蒋、陆、鲁四位清算伏贴,别了世人,乘上划子。海员摇桨,荡开水面,竟奔竹城而来。此时正在中秋,淡云笼月,影映清波,沉寂至甚,越走越觉幽僻,水面更觉宽了。陆彬叮咛海员往前摇,来到了竹城之下。陆彬道:“住桨。”海员四周撑住。陆彬道:“蒋四兄,这内里水势宽广,竹城以内却甚局促。不远便可到岸,登岸便是旱寨的境地了。”鲁英向丁二爷要过剑来,对着竹城抡开就劈,只听吱一声。鲁二爷连宣称:“好剑,好剑!”蒋爷看时,但见大竹斜岔儿已然开了数根。丁二爷道:“好是好,但这一声真是爆仗类似,莫非内里就无人知觉么?”陆彬笑道:“放心,放心。此处极其幽僻的地点,内里之人等闲不获得此的。”蒋平道:“此竹固然砍开,只是如何拆法呢?”鲁二爷道:“何用拆呢,待小弟来。”畴昔伸手将大竹拈住,往上一挺。一挺,上面的竹梢儿就比别的竹梢儿高有三尺,底下却暴露一个大洞来。鲁英道:“四兄请看,如何?”蒋平道:“虽则开了便门,只是高低斜尖锋芒,有些不好过。又恐要过期,再落下一根来,扎上一下,也就不轻呢。”陆彬道:“无妨事,此竹落不下来。竹梢之上有竹枝,相互攀绕,是再也不能动的。实对四兄说,我们渔户常常要进内偷鱼,就用此法,万无一失。”
蒋平又道:“另有一事,沙员外又当如何样呢?”智化道:“据我想来,奸王囚禁沙大哥,不过使他归服之意,绝无殛毙之心。我明日写封手札悄悄差人知会沈仲元,叫他暗中顾问,待有机遇,得便救出,也就完事了。”大师计议已定。喝酒用饭已毕,时已初鼓之半。
且说蒋、丁、陆、鲁四人到了晚间初鼓以后,便上了船,却不是昨日晚间去的途径。丁二爷道:“陆兄为何又往南去呢?”陆彬道:“丁二哥却又不知,小弟原说过这九截松五峰岭不在水寨以内,昨日偷进水寨,故从那边去;今晚要上五峰岭,须向这边来。再者他固然将喽兵撤去,那梅花堑坑必是仍然埋伏。我们与其涉险,莫若绕远。鄙谚说得好:‘宁走十步远,不走一步险。’小弟意欲从五峰岭的山后上去,约莫再无毛病。”丁、蒋二人听了,深为佩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