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次日,北侠扮作个赳赳的武夫,智化扮作个翩翩公子,各自佩了利刃一把,找了个买卖渡船,从上流头渐渐的摇摆,到了五孔桥下。船家道:“二位爷往那边去?”智爷道:“从桥下畴昔。”船家道:“那边到了水寨了。”智爷道:“我等正要到水寨。”船家慌道:“他那边如何去得?小人不敢去的。”北侠道:“无妨,有我们呢,尽管前去。”船家尚在犹疑,智化道:“你放心,那边有我的亲戚朋友,是无妨事的。”船家无何如,战战颤抖,撑起篙来。过了桥,更觉的害起怕来。好轻易刚到寨门,只听内里吱的一声,船家就堆缩了一块。又听得内里道:“甚么人到此?快说!不然,就要放箭了。”智化道:“内里听真,我们因闻得大王招募贤豪,我等特来投诚。若果有此事,烦劳通禀一声;如若挂榜是个虚文,你也不必通报,我们也就归去了。”内里的答道:“我家大王求贤若渴,岂是虚文。请少待,我们与你通禀去。”未几时,只听敌楼一阵鼓响,又是三棒锣鸣,水寨竹栅已开。从内里冲出一只划子,上面有个头子道:“既来投诚,请过此船,那只船是出来不得的。”这船家听了,如同放赦普通,赶紧催道:“二位快些畴昔罢。”智化道:“你不要船价么?”船家道:“爷,他日再赏罢,何必忙在一时呢。”智爷笑了一笑,向兜肚中摸出一块银子,道:“赏你吃杯酒罢。”船家喜出望外。二位爷跳在那边船上,这船家不顾性命的连撑几篙,直奔五孔桥去了。
说话间,已到庄中。只见北侠等俱在庄门嘹望,见陆、鲁等返来,相互相见。忽见智化、兆蕙如许形景,大师不觉大笑。智化却不介怀,回击从怀中取出两包儿银子,赏了两个海员,叫他不成对人言讲。世人说谈笑笑,来到客堂上。智爷与丁爷先梳洗改装,然后大师就坐,方问探的水寨如何。智爷将寨内风景说了,又道:“钟雄是个有效之材,惜乎贫乏帮手,竟是用而不当了。再者他那边已有招贤的榜文,明日我与欧阳兄先去投诚,看是如何。”蒋平失惊,道:“你二位如何去得?当今展大哥尚且不知下落,你二人再若去了,岂不是自投坎阱呢?”智化道:“无妨,既有招贤的榜,决无谗谄之心。他若怀了歹意,就不怕阻了贤路么?”并且不入虎穴,焉能伏得钟雄。众位弟兄放心,胜利直在此一举,料得定的是真知。”计议已定,大师喝酒用饭。是日无话。
此时酒宴已安排齐备。钟雄逊让再三,还是智爷、北侠上座,本身下位相陪。喝酒之间,钟雄又道:“既承智兄指教,我这殿上……”刚说至此,本身不由的笑了,道:“还敢忝颜称殿。我这厅上匾额该当换个名色方好。”智爷道:“若论匾额名色极多,如果晦了不好,不贴切也不好,总要雅俗共赏,令人一见即明,方觉得当。”抬头想了一想,道:“却倒有个名色,正对寨主招募贤豪之意。”钟雄道:“是何名色?”智化道:“就是‘思齐堂’三字,虽则俗些,却倒现在。‘见贤思齐焉’,此处原是待贤之所,寨主却又求贤若渴。既日思齐,是已见了贤了。必思与贤齐,然后不负所见,恰是说寨主已得贤豪之意。但是这‘贤’字弟等却担不起。”钟雄道:“智兄太谦了。本日初会,就教诲弟归于正道,非贤而何?我合法思齐,好极,妙极!清并且醒,轻易明白。”立即叮咛虞侯即到船场,取木料改换匾额。三人传杯换盏,互应群情,不过是行侠尚义,把个钟雄乐的手舞足蹈,深恨相见之晚,甘心与北侠、智化结为异姓兄弟。智化因见钟雄英爽,并且成心收伏他,只得应允。哪知钟雄是本性急人,顿时叫虞侯备了香烛,叙了年庚,就在神前立盟。北侠居长,钟雄次之,智化第三。结拜以后,复又退席,你兄我弟,这一番畅快,乐不成言。钟雄又派人到前面把世子唤出来。本来钟雄有一男一女,女名亚男,年方十四岁;子名钟麟,年方七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