智化、北侠悄悄与龙涛探听,如何能够到此。龙涛将避雨遇见蒋爷一节说了,又道:“蒋爷不日也就要返来了。自从小人送了表弟妹以后,马上同着姚猛上路,前日赶到陈起望。丁二爷奉告我等备细,教诲了言语。陆大爷写了荐书,以是本日就来了。”智爷道:“你二人来的恰好,并且又在厅上,更就近了。到了临期,自有效处,千万不要多言,唯有谨慎谨慎罢了。”龙涛道:“我等晓得。倘有效我等之处,自当效力。”智化点头,叫他二人去了;然后又与北侠计议一番,方才安息。
柳青自言自语道:“这可要偷了,须当防备。”赶紧将簪子别在头上,戴上头巾,两只眼睛睁睁的往屋门瞅着,觉得看他如何出去,如何偷法。忽听蒋爷在西配房说道:“姓柳的,你的簪子我偷了来了。”柳青吓了一跳,急将头巾摘下,摸了一摸,簪子仍在头上,由不的哈哈大笑,道:“姓蒋的,你是想簪子想疯了心了。我这簪子好好还在头上,如何被你偷去?”蒋平接言道:“那枝簪子是假的,真的在我这里。你不信,请看那枝簪子背后没有暗‘寿’字儿。”柳青听了,拔下来细心一看,宽窄是非分毫不错,就只背后贫乏“寿”字儿。柳青看了悄悄吃惊,连说“不好”,只得大声嚷道:“姓蒋的,偷算你偷去,看你如何送来?”蒋爷也不答言。
柳青这里又挖苦他道:“那帽子当不了被褥,也挡不了酷寒。本来是个抓帽子贼,好面子哪!”蒋爷回身出去,道:“姓柳的,你不要嘲笑刻薄,谁没个偶然错呢!这也值得说这些没出处的话?”说罢,将他的帽子劈面摔来。柳青笑嘻嘻,双手接过,戴在头上,道:“我对你说,我再也不活力的。慢说将我的帽子摔来,就是劈面唾我,我也是容他自干,决不活力。看你有甚么体例?”蒋爷听了此言,无何如的样儿,转回西配房内去了。
正在思考,只见蒋爷出去,头巾也戴上了,鞋也不趿拉着了,早见他一躬到地。柳青赶紧站起,行礼不迭。只听蒋爷道:“贤弟,诸事休要挂怀。恳请贤弟跟从劣兄逛逛,成全朋友要紧。”柳青道:“四兄放心!小弟甘心前去。”因而把蒋爷让到上位,本身劈面坐了。蒋爷道:“钟雄为人豪侠,是个男人,因众弟兄计议,务要把他感导转头,方是正理。”柳青道:“他既是好朋友,原当如此。但不知几时起家?”蒋爷道:“事不宜迟,总要在他生日之前赶到方好。”柳青道:“既如此,明夙起家。”蒋平道:“妙极!贤弟就此进内清算去,劣兄还要安息安息。实对贤弟说,劣兄昨日一夜未曾合眼,此时也觉乏得很了。”柳青道:“兄长尽管歇着,天还早呢,足能够睡一觉。恕小弟不陪了。”柳青便进内去了。
柳青在灯下赏玩那枝假簪,越看越像本身的,心中悄悄罕然道:“此簪自从在五峰岭上,他不过月下看了一看,如何就记得恁般逼真?可见他聪明至甚。并且方才他那安宁静详的样儿行所无事,想不到他抵换如此之快。只他这临事好谋,也就令人可羡。”复又一转念,蓦地想起:“方才是我不好了!毫不该和他活力,理应参悟他的霸术,看他如何设法儿才是。只顾暴躁,竟自人了他的术中。总而言之,是我量小之故。且看他将簪子如何送回。千万再不要动气了!等了些时不见动静,便将火盆扒开,暖和了酒,自斟自饮,怡然得意。”
且说柳青出了西配房,大声问道:“东配房炭烛茶水酒食等物,俱预备安妥了没有?”只听主子应道:“俱已齐备了。”柳青道:“你们俱各躲避了,不准无端的出入。”又听妇人声音说道:“婆子丫环,你们惊醒些!今晚把贼关在家里,晓得他净偷簪子,还偷金饰呢!”早有个快嘴丫环接言道:“奶奶存候心罢,奴婢将裤腿带子都清算过了,外头任吗儿也没有了。”妇人嗔道:“多嘴的丫头子!出去罢,不要混说了。”这说话的本来是柳娘子。蒋爷听在心内,明知是说本身,置若罔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