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白熊业已传到,所供与白安符合,并将游仙枕呈上。包公看了,交与包兴收好,即行断案:郑屠与女子抵命,白熊与李克明抵命,刘三与刘四抵命,俱各判斩;白安以小犯上,定了绞监候;叶阡儿放逐;邱老儿私埋人头,惧罪贿赂,定了徒罪;玉蕊官卖;韩瑞龙不听母训,贪财肇事,该当责处,姑念年幼无知,开释回家,孝养孀母,长打击书;韩文氏扶养课读,见财思义,教子有方,着县尹赏银二十两觉得旌表;县官理应奏参,念他勤奋办事,尚肯用心,还是供职。包公断明此案,申明远振。安息一天,才起家赴陈州。
且说包公听赵虎拿住叶阡儿,立即派差头四名,着两个看管尸首,派两人急将叶阡儿押来。叮咛去后,方叫赵虎前面换衣,又死力夸说他一番。赵虎洋洋对劲,退出门来。从人将净面水衣服等,俱各预备让步。四爷进了门,就赏了从人十两银子,说:“好小子!幸亏你的主张,老爷方能立此功绩。”愣爷好生欢乐,渐渐的梳洗,安息安息。
至次日,包公道在梳洗,尚未升堂,只见看管女尸的差人返来一名,禀道:“小人昨晚受命看管死尸,至今早检察,谁知这院子恰是郑屠的后院,前门封闭,故此转来禀报。”包公闻听,心内明白,叮咛:“晓得了。”那人仍然归去。
叫带刘三上堂。包公问道:“井边男人之尸从何而来?讲!”两边恐吓:“快说!”刘三赶紧叩首,说:“老爷不必起火,小人说就是了。回老爷,那男人之尸不是外人,是小人的叔伯兄弟刘四。只因小人得了当家的五十两银子,提了人头刚要去埋,谁知刘四跟在前面。他说:‘私埋人头,该当何罪?’小人许了他十两银子,他还不依;又许他对半平分,他还不依。小人问他:‘要多少呢?’他说:‘要四十五两。’小人一想,通共才五十两,小人才得五两剩头,气他不过。小人因而假应,叫他帮着刨坑,要深深的。小人见他猫腰撮土,小人就照着太阳上一锹头,就势儿先把他埋了;然后又刨一坑,才埋了人头,不想本日阴错阳差。”说罢,不住叩首。包公叫他画了招,且自带下去。
包公见他不语,叮咛:“掌嘴!实在地打!”叶阡儿焦急,道:“老爷不要起火,我说,我说!只因白家堡有个白员外,名叫白熊。他的生日之时,小人便去筹措,为的是奉迎儿。事完以后,得些赏钱,或得点子吃食。谁知他家管家白安比员外更吝啬刻薄,事完以后,不但没有赏钱,连杂烩菜也没给我一点。是以小人一气,早晨就偷他去了。”包公道:“你方才言道是头次作贼,现在是第二次了。”叶阡儿回道:“偷白员外是头一次。”包公道:“偷了如何?讲!”叶阡儿道:“他家门路是小人认得的,就从大门溜出来,竟奔东屋内埋没。这东配房便是员外的妾名玉蕊住的。小人晓得她的箱柜东西多呢。正在埋没之时,只听得有人弹桶扇响;只见玉蕊开门,出去一人,又把槅扇关上。小人在暗处一看,倒是主管白安,见他二人笑嘻嘻的进了帐子。未几时,小人等他二入眠了,便悄悄的开了柜子,一摸摸着木匣子,甚是沉重,便携出,越墙回家。见上面有锁,中间挂着钥匙,小人乐得了不得。及至翻开一看。一一罢咧!谁知内里是小我头!此次又遇着这个死尸。故此小人说‘前次是那么着,此次是这末着’。这不是小人时运不顺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