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公便问道:“匣浑家头是男是女?讲来!”叶阡儿回道:“是个男头。”包公道:“你将此头是埋了?还是报了官了呢?”叶阡儿道:“也没有埋,也没有报官。”包公道:“既没埋,又没报官,你将此人头丢在那边了呢?讲来!”叶阡儿道:“只因小人村内有个邱老头子,名叫邱凤,因小人偷他的倭瓜被他拿住……”包公道:“偷倭瓜!这是第三次了!”叶阡儿道:“偷倭瓜才是头一次呢。这邱老头子恨急了,将井绳蘸水,将小人打了个健壮,才把小人放了,是以挟恨在心,将人头掷在他家了。”包公便立即出签两枝,差役四名,二人拿白安,二人拿邱凤,俱于明日听审,将叶阡儿柙下去寄监。
此时白熊业已传到,所供与白安符合,并将游仙枕呈上。包公看了,交与包兴收好,即行断案:郑屠与女子抵命,白熊与李克明抵命,刘三与刘四抵命,俱各判斩;白安以小犯上,定了绞监候;叶阡儿放逐;邱老儿私埋人头,惧罪贿赂,定了徒罪;玉蕊官卖;韩瑞龙不听母训,贪财肇事,该当责处,姑念年幼无知,开释回家,孝养孀母,长打击书;韩文氏扶养课读,见财思义,教子有方,着县尹赏银二十两觉得旌表;县官理应奏参,念他勤奋办事,尚肯用心,还是供职。包公断明此案,申明远振。安息一天,才起家赴陈州。
此时县尹已回,上堂来禀道:“卑职押送邱凤,先找着刘三,前去刨头,却在井边。刘三指地基时,内里倒是个男人之尸,验过额角是铁器所伤。因问刘三,刘三方说道:‘刨错了,这边才是埋人头的处所。’是以又刨,果有人头,系用水银灌过的男人头。卑职不敢自专,将刘三一千人证带到听审。”包公闻听县尹之言,又见他一番谨慎,不似先前的荒唐,心中暗喜,便道:“贵县辛苦,且安息安息去。”
包公立即升堂,先带郑屠,问道:“你这该死的主子!本身殛毙性命,还要脱累别人。你既不知女子之头,如何你家后院埋着女子之尸?从实招来。讲!”两旁威喝:“快说!快说!”郑屠觉得女子之尸,必是老爷派人到他铺中搜出来的,一时惊得木塑类似,半晌,说道:“小人愿招。只因那天五鼓起来,刚要宰猪,闻声有人扣门求救。小人赶紧开门放人。又听得内里有追逐之声,口中说道:‘既然没有,明早细细搜索,约莫必是在那里窝藏下了。’说着话,仍归旧路归去了。小人等人静后,方才点灯一看,倒是个年幼女子。问她因何夤夜逃出她说:‘名叫锦娘口因身遭诱骗,卖火食花。我是良家女子,不肯依从。厥后有蒋太守之子,倚仗豪势,多许金帛,要买我为妾;我便冒充殷勤,递酒献媚,将太守之子灌得酣醉,得便脱逃出来。’小人见她仙颜,又是满头珠翠,不觉邪心顿起,谁知女子嚷叫不从。小人顺手提刀,原是恐吓她,不想刀才到脖子上,头就掉了。小人见她已死,只得将内里衣服剥下,将尸埋在后院。返来正拔头上簪环,忽听有人叫门,买猪头。小人赶紧把灯吹灭了。厥后一想,我何不将人头包了。叫他替我抛了呢?老是小人胡涂慌恐,不知不觉就将人头用垫布包好,重新点上灯,开开门,将买猪头的叫返来一一就是韩相公。可巧没拿家伙,是以将布包的人头递与他,他就走了。及至他走后,小人又悔怨起来,此事如何叫人掷的呢?需求闹出事来。复又一想,他若替我掷了电就没事;倘若闹出事来,总给他个不该就是了。不想老爷明断,竟把个尸首搜出来。不幸小人杀了回子人,统统的衣服等物动也没动,就犯了事了。小人冤枉!”包公见他俱各招认,便叫他画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