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公问道:“此处四周可有人家没有?”范宗华禀道:“南通大道,东有榆树林,西有黄土岗,北边是破窑:共有不敷二十家人家。”老爷便着处所抗了高脚牌,上面写“放告”二字,叫他知会各家,如有冤枉前来天齐庙申述。范宗华应“是”,即抗了高脚牌,奔至榆树林,见了张家,便问:“张大哥,你打官司不打?”见了李家,便问:“李老二,你冤枉不冤枉?”招的世人无不痛骂:“你是处所,总盼人家打官司,你好讹钱!我们过的好好平静日子,你找上门来叫打官司。没有甚么说的,要打官(观)音寺儿,就和你打。甚么东西!趁早儿滚蛋!真他妈的沮丧!你如何配本处所呢?你给我走罢!”范宗华无法,又到黄土岗,也是如此,被人痛骂返来了。他却不怕骂,不辞辛苦,来到破窑处所,又嚷道:“今有包大人在天齐庙宿坛放告,有冤枉的没有?尽管前去申冤。”一言未了,只听有人应道:“我有冤枉,领我前去。”范宗华一看,说道:“哎哟!我的妈呀!你白叟家有甚么事情,也要打官司呢?”
当今娘娘要告状,故问:“你白叟家有甚么事情,也要告状呢?”娘娘道:“为我儿子不孝,故要告状。”范宗华道:“你白叟家但是悖晦了。这些年也没见你白叟家说有儿子,今儿俄然又告起儿子来了。”娘娘道:“我这儿子,非好官不能判定。我常闻声人说,这包公老爷长于判定阴阳,是个清正官儿,恰好他总不今后颠末,故此耽延了这些年。现在他既来了,我若不趁此时申述,还要等候何时呢?”范宗华听罢,说:“既是如此,我领了你白叟家去。到了那边,我将竹杖儿一拉,你可就跪下,好歹别叫我享福。”说着话,拉着竹杖,领到庙前。先进内回禀,然后将娘娘领进庙内。
到了公座之下,范宗华将竹杖一拉,娘娘连理也不睬。他又连拉了几批,娘娘反将竹杖往回里一抽。范宗华好生地焦急。只听娘娘说道:“大人叮咛摆布躲避,我有话说。”包公闻听,便叫摆布临时退出。座上方说道:“摆布无人,有甚么冤枉,诉将上来。”娘娘不觉失声道:“嗳哟!包卿!苦煞哀家了!”只这一句,包公座上不堪惊奇。包兴在旁,急冷冷打了个暗斗。顿时包公黑脸也黄了。包兴暗说:“我……我的妈呀!闹呵,审出哀家来了!我看这事如何好呢?”
包兴悄悄把范宗华叫到。他又给包兴打了个千儿。包兴道:“我瞧你很机警,就是话太多了。方才大人问你,你就拣近的说就完咧。甚么枝儿叶儿的,闹一大郎当,何为么?”范宗华赶紧笑着说:“小人唯恐话回的不明白,招大人责怪,故此要往清楚里说。谁知话又多了。没甚么说的,求二太爷担待小人罢!”包兴道:“谁来怪你?不过奉告你,恐其话太多,反招大人责怪。现在大人又叫你呢。你见了大人,问甚么承诺甚么,不必唠叨了。”范宗华连连承诺,跟包兴来至西廊,朝上跪倒。
一日,批摺返来,包公恭接。叩拜毕,翻开一看,见朱批甚属嘉奖:“至公忘我,所办甚是。知府一缺,即差拣员补放。”包公暗自沉吟道:“圣上即使隆眷优渥,现有老贼庞吉在京,见我铡了他的爱子,他焉有悄悄放过之理。这必是他别进谗言,安抚妥了,候我进京时他再摆布于我。必然是这个主张。老贼呀,老贼!我包某秉正忘我,一心为国,焉怕你这鬼鬼祟祟。现在趁此衡量未失,放完赈后,偏要各处访查访查,要作几件惊天动地之事,一来不负朝廷,二来与民除害,三来也显显我包某胸中的抱负。”谁知老爷想到此地,下文就真生出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