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几时,王三爷出来,对包兴道:“王爷叫在殿上等着呢。”包兴赶紧跟从王三来至大殿,步上玉阶,绕走丹墀,至殿门以外;但见高卷帘栊,正面一张太师椅上,坐着一名束发金冠、蟒袍玉带的王爷,两边有多少内辅服侍。包兴赶紧叩首。只听上面说道:“你归去上复你家老爷,说我问好。如此操心多礼,我却领了。他日朝中面见了,再谢。”又叮咛内辅:“将原帖璧回。给他谢帖,赏他五十两银子。”内辅忙忙交与王三。王三在旁悄悄说:“谢赏。”包兴叩首站起,仍随王三爷。才下银安殿,只见那旁宁总管笑嘻嘻迎来,说道:“主管,你来了么?昨日叫你受乏。归去见了大人,就提我已在娘娘前奏了然,明日请老太太尽管来。老娘娘说了,不在拜寿,为的是说说话儿。”包兴承诺。宁总管说:“恕我不陪了。”包兴回说:“太辅请治事罢。”方跟着王三爷出来,仍要让至书房,包兴不肯。王三爷将帖子银两交与包兴。包兴道了乏,直至宫门,请王三爷留步。王三爷务必瞅着包兴上马。包兴无法,道:“恕罪。”下了台阶,马已拉过。包兴认镫上马,口道:“叩首了,叩首了。”加鞭前行,心内思惟:“我们八色水礼才花了二十两银子,王爷倒赏了五十两,真是待下恩宽。”
此时那王府官已将包兴引至书房,点茶陪坐,说道:“我们王爷今早就叮咛了,说道:‘大人若送礼来,从速回禀。’兄弟既来了,还是要见王爷?来是不见呢?”包兴答道:“既来了,敢则是见见好。只是又要劳动大老爷了。”那人闻听,道:“好兄弟,今后把老爷收了,我们都是好兄弟。我姓王行三,我比兄弟齿长几岁,你就叫我三哥。兄弟再来时,你问秃王三爷就是我。皆因我卸顶太早,大家皆叫我王三秃子。”说罢,一笑。只见礼品挑进,王三爷俱瞧过了,拿上帖,辞了包兴,进内回话去了。
包公到书房摒挡公事。包兴回道:“草州桥的衙役归去,叨教老爷有甚么分拨?”包公便问:“在天齐庙所要衣服簪环,开了多少银子?就叫他带回。叫公孙先生写一封回书伸谢。”皆因老爷本日才上马,统统事件临时未回。老爷也有些劳乏,便回后安息去了。一宿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