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叫带李保上堂来。包公一见恰是逃脱的恶奴,过去不究,单问他为何图财害命。李保到了此时,瞥见相爷的严肃,又见身后包兴、李才俱是七品郎官的服色,本身懊悔无地,惟求速死,也不推让,他便从实招认。包公叫他画了招,即差人前去起赃,并带李氏前来。
且说包公退堂用了饭,便在书房思考此案,明知是阴错阳差,却想不出如何办理的体例来。包兴见相爷双眉紧蹙,二目频翻,竟自入迷,口中嘟哝嘟哝,说道:“阴错阳差,阴错阳差,这如何办呢?”包兴不由得跪下,道:“此事据小人想来,非到阴阳宝殿查去不成。”包公问道:“这阴阳宝殿在于那边?”包兴道:“在阴司地府。”包公闻听,不由大怒,断喝一声:“啶!好狗才!为何满口胡说?”
此时唯有处所苦头儿最苦。自天亮时整整儿闹了一天,不但挨饿,他又看着两端驴,谁也不睬他。此时有人来,他便搭讪着给人道辛苦,问:“相爷退了堂了没有?”那人应道:“退了堂了。”他刚要提那驴子,那人便走了。连续问了多少人,谁也不睬他,只急的抓耳挠腮,瞎声感喟。好轻易等着跟四爷的人出来,他便上前恳求。跟四爷的人见他不幸,才叫他拉了驴到马号里去,恰好的花驴又有弊端儿不走。还是跟四爷的人帮着他拉到号中,见了管号的交代明白,就在号里豢养,方叫处所归去,叫他明儿早早来听着。处所千恩万谢而去。
包公又叫带上白雄来。白雄朝上跪倒。包公问道:“你是甚么人?作何心机?”白雄禀道:“小人白雄,在万全山西南八宝村居住,打猎为生。那日从虎口内救下小儿,细问姓名故乡住处,才知是本身的外甥。是以细细查问,说我姐夫乘驴而来,故此寻至东山口外,见小榆树上拴着一花驴,小人觉得是我姐夫骑来的。不料路上遇见个山西人,说此驴是他的,还合小人要他哥哥并银子,是以我二人去找处所。却见世人围着一人,这山西人一见说是他哥哥,向前相认。谁知他哥哥倒是妇人的声音,不认他为兄弟,反将小人说是他的兄弟。求老爷与小人作主。”包公问道:“你姐夫叫甚么名字?”白雄道:“小人姐夫叫范仲禹,乃湖广武昌府江夏县人氏。”包公听了,正与新科状元籍贯不异,点了点头,叫他且自下去。
此时祥符县因有状元范仲禹,他不敢质讯,亲将此案的人证解到开封府,略将大抵景象回禀了包公。包公立即升堂,先叫将范仲禹带上堂来,差役摆布护持。只见范生到了公堂,嚷道:“好狗头们呀!你们打得老爷好!你们杀得老爷好!”说罢,拿着鞋就要打人。倒是作公人手快,冷不防将他的朱履夺了过来。范仲禹便胡言乱语说将起来。公孙主簿在旁,看出他是气迷疯痰之症,便回了包公,必须用药调度于他。包公点头应允,叫差役押送至公孙先生那边去了。
包公看他形景,听他言语,心中迷惑,便将屈良叫上堂来,问道:“你可认得他么?”屈良道:“是小人的哥哥。”又问屈申道:“你可认得他么?”屈申道:“小妇人并不认得他是甚么人。”包公叫屈良下去,又将白雄叫上堂来,问道:“你可认得此人么?”白雄回道:“小人并不认得。”忽听屈申道:“我是你远亲姐姐,你如何不认得?岂有此理?”白雄唯有发怔罢了。包公便知是魂错附了体了。只是如何办理呢?只得将他们俱各带下去。
包公叫他也临时下去,叫把屈申带上来。摆布便道:“带屈申!带屈申!”只见屈胡子他却不动。差役只得近前说道:“大人叫你上堂呢!”只见他羞羞惭惭,扭扭捏捏,走上堂来,临跪时先用手扶地,仿佛袅娜的了不得。两边衙役看此风景,由不得要笑,又不敢笑。只听包公问道:“你被何人暗害?诉上来。”只见屈申禀道:“小妇人白玉莲。丈夫范仲禹,上京科考。小妇人同定丈夫来京,趁便探亲。就于场后带领孩儿金哥,前去万全山寻问我母亲住处。我丈夫便进山拜候去了,我母子在青石之上等待。俄然来了一只猛虎,将孩儿叼去。小妇人正在昏倒之际,只见一群人内有一官长,赶紧说‘抢’,便将小妇人拉拽上马,到他家内,闭于楼中。是小妇人投缳他杀。恍忽之间,感觉冷风透体。睁眼看时,见环绕多人,小妇人窜改了这般模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