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后正在宫中闷坐细想,忽见太子进宫面有泪痕,诘问何故哭泣。太子又不敢坦白,便说:“适从冷宫颠末,见李娘娘描述蕉萃,心实不忍,奏明情由,还求母后遇便在父王跟前解安慰劝,便脱了沉埋,以慰孩儿惨痛之忱。”说着,便跪下去了。刘后闻听,便心中一惊,冒充赶紧搀起,口中夸奖道:“好一个仁德的殿下!尽管放心,我得便就说便了。”太子仍跟着陈林上东宫去了。
不料老院君周氏安人年已四旬开外,俄然有身。员外并不乐意,整天忧愁。你说这是甚么意义呢?老来得子是欢愉,包员外为何不乐?只因伉俪皆是近五旬的人了,已有两个儿子,并皆娶媳生子,现在安人又养起后代来了。再者院君偌大年纪,今又出产,未免受伤;何况乳哺三年更觉勤奋,如何禁得起呢?是以每日忧烦,闷闷不乐,竟是时候不能健忘。这恰是:
便说包公出世,自离娘胎,受了多少折磨,较比仁宗,盘曲更加百倍,正所谓“天将降大任”之说。闲言少叙。单表江南庐州府合肥县内有个包家村,住一包员外,名怀,家富田多,骡马成群,为人乐善好施,循分守己,因此大家皆称他为“包善人”,又曰“包百万”。包怀原是谨慎之人,既有百万之称,自恐担负不起。他又难以劝止世人,只得将包家村改成包村,一是本身谦恭,二免财主名头。院君周氏,伉俪二人皆四旬以外。所生二子,长名包山,娶妻王氏,生了一子,尚未满月;次名包海,娶妻李氏,尚无后代。他弟兄二人虽是一母同胞,却大不不异:大爷包山为人忠诚老诚,朴重忘我,恰好娶了王氏,也是个好人;二爷包海为人刻薄刻薄,刁滑恶毒,恰好娶了李氏,也是心肠不端。幸亏老员外治家有法,标准严厉,又喜大爷凡事宽和,诸般逊让兄弟,再也叫二爷说不出话来,就是妯娌之间,王氏也是安闲驯良,在小婶前毫不较量,李氏虽是刁悍,她也难以发挥。是以一家尚为敦睦,每日大师欢欢乐喜。父子兄弟春种秋收,务农为业,虽非诗书家世,倒是节约人家。
且说李妃自见太子以后,每日伤感,多亏秦凤各式开解,暗将此事,一一奏明。李妃听了,如梦方醒,欢乐不尽,是以每夜烧香,祈保太子安然。被奸人访着,暗在天子前启奏,说:“李妃心下痛恨,每夜降香谩骂,心胸不善,情实难宥。”天子大怒,即赐白绫七尺,立时赐死。谁知早有人将信悄悄透于冷宫。秦凤一闻此言,胆裂魂飞,忙忙奏知李娘娘。李娘娘闻听,顿时昏倒不醒。正在慌乱,只见余忠赶至面前,说道:“事不宜迟!快将娘娘衣服脱下,与奴婢穿了。奴婢甘心本身替死。”李妃复苏过来,一闻此言,只哭得哽气倒噎,如何还说得出话来。余忠不容分辩,本身摘下花帽,扯去网巾,将发散开,挽了一个绺儿;又将本身衣服脱下,放在一旁,只求娘娘早将衣服赐下。秦凤见他如此忠烈,又是心疼,又是恋慕,只得横了心在旁催促换衣。李妃不得已将衣脱下,与他换了,便哭说道:“你二人是我大仇人了!”说罢,又昏畴昔了。秦凤不敢耽延,忙忙将李妃移至下房,假装余忠卧病在床。刚然清算完了,只见圣旨已到,钦派孟彩嫔验看。秦凤赶紧迎出,让至偏殿暂坐。“俟娘娘弃世后,请朱紫验看就是了。”孟彩嫔一来年青,不敢细看;二来感念李妃平日恩德,现在遭此丧事,心中悲惨,如何想获得是别人替死呢。未几时,报导:“娘娘已经弃世了,请朱紫验看。”孟彩嫔闻听,早已泪流满面,那里还忍近前细看,便道:“我今答复圣旨去了。”此事若非余忠与娘娘面孔仿佛,如何讳饰得畴昔。因而按礼安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