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公以是内,只见酒肴早已齐备,倒是公孙先生预先叮咛的。仍将卢方让至上座,世人摆布相陪。喝酒之间,便提此事。卢爷是个豪放虔诚之人,应了三日以内有与无必来复书,酒也不肯多饮,便告别了世人。世人送出衙外,也无赘话烦言,相互一执手,卢便利扬长去了。
此时气候已有初更,卢便利悄悄装束伏贴,穿上夜行衣靠,叮咛伴当看管行李,悄悄的竟奔了庞吉府的花圃文光楼而来。到了墙外,他便发挥飞檐走壁之能,上了文光楼,恰好遇见白玉堂单独一人在那边。见面之时,不由得父老之心落下几点忠诚泪来,白玉堂却毫不在乎。卢方陈述了很多思念之苦,方问道:“你三个兄长往那里去了?”白玉堂道:“因闻声大哥遭了性命官司,解往开封府;他们哥儿三方才俱换了夜行衣服,上开封府了。”卢方听了,大吃一惊,暗道:“他们这一去需求生出事来,岂不孤负相爷一团美意?倘如有些差池,我卢某何故见开封众位朋友呢?”想至此,坐立不安,好生的焦急。直盼到交了三鼓,还不见返来。
此时天已初鼓,展爷先将里衣扎缚伏贴,佩了宝剑,内里罩了长衣,同公孙先生竟进书房去了。这里四懦夫也就各各防备,埋没兵刃,俱各留意谨慎。
又见金光一闪,倒是三棱鹅眉刺,竟奔眉攒而来。展爷将身一闪,刚用宝剑一迎,谁知钢刺抽回,剑却使空。南侠身材一晃,几近栽倒,忙一伏身,将宝剑一拄,脚下立住。用剑逼住面门,长起家来,再一看时,连小我影儿也不见了。展爷只得跳下房来,进了书房,拜见包公。
展爷等回至公所,又群情卢方一番,为人忠诚老诚豪侠。公孙策道:“卢兄固然诚笃,唯恐别人却不似他。方才听卢方之言,说那三义已于客冬之时来京,想来也必在暗中看望。本日花神庙之事,大家皆知解到开封府,他们如何晓得立即就把卢兄开释了呢?必觉得性命重案,寄监收禁。他们如果以事夤夜前来调皮,却也不成不防。”世人听了,俱各称“是”,“似此如之何如?”公孙策道:“说不得大师辛苦些,出入巡查。第一庇护相爷要紧。”
展爷正要纵身上房,忽见房上一人把手一扬,向下一指。展爷见一缕寒光竟奔面门,知是暗器,把头一低,方才躲过。不想身后是马汉,肩头之下已中了弩箭。展爷一飞身已到房上,竟奔了使暗器之人。那人用了个风扫败叶势,一顺手就是一朴刀,一片寒光奔了展爷的下三路。南侠忙用了个金鸡独立回身势,用剑往中间一削。只听当的一声,朴刀却短了一段。只见那人一回身,超出房脊。
你道韩彰、徐庆、蒋平为何去了好久?只因他等来到开封府,见表里防备甚严,便越墙从房上而人。刚来到跨所大房之上,刚好包兴由跑堂而来,猛一昂首见有人影,不觉失声道:“房上有人!”劈面便是书房,展爷早已闻声,甩去长衣,拔出宝剑,一伏身斜刺里一个健步,往房上一望,见一人已到檐前。展爷看的逼真,从囊中一伸手取入迷箭,反背就是一箭钉去;只见那人站不稳身材,一歪掉下房来。内里王、马、张、赵已然赶出去了,赵虎紧赶一步按住那人,张龙上前帮忙绑了。
这一声连卢方都闻声了,本身顿时反倒不得主张了,跟着王朝来至公堂,双膝跪倒,蒲伏在地。忽听包公一声断喝,道:“本阁着你去请卢义士,如何用刑具拿到?是何事理?还不快快卸去!”摆布赶紧上前,卸去刑具。包公道:“卢义士,有话起来渐渐讲。”卢方那里敢起来,连头也不敢抬,便道:“罪民卢方身犯性命重案,望乞相爷从公判定,戴德不尽。”包公道:“卢义士休如此迂直,花神庙之事本阁尽知。你乃行侠尚义,济弱扶倾。就是严奇丧命,自有史丹对抵,与你甚么相干?他等强恶助纣为虐,本阁已有体例,即将史丹定了误伤的罪名,结束此案。卢义士理应开释无事,尽管起来,本阁另有话讲。”展爷向前悄悄道:“卢兄休要孤负相爷一片倾慕之心,快些起来,莫要违悖钧谕。”卢方到了此时,概不由己,朝上叩首。展爷顺手将他扶起。包公又咐咐看座。卢方那里敢坐,鞠躬侍立,偷眼向上观瞧,见包公端然正坐,不怒而威,那一派的严厉正气,实令人可畏而又可敬,中悄悄嘉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