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爷正要纵身上房,忽见房上一人把手一扬,向下一指。展爷见一缕寒光竟奔面门,知是暗器,把头一低,方才躲过。不想身后是马汉,肩头之下已中了弩箭。展爷一飞身已到房上,竟奔了使暗器之人。那人用了个风扫败叶势,一顺手就是一朴刀,一片寒光奔了展爷的下三路。南侠忙用了个金鸡独立回身势,用剑往中间一削。只听当的一声,朴刀却短了一段。只见那人一回身,超出房脊。
此时气候已有初更,卢便利悄悄装束伏贴,穿上夜行衣靠,叮咛伴当看管行李,悄悄的竟奔了庞吉府的花圃文光楼而来。到了墙外,他便发挥飞檐走壁之能,上了文光楼,恰好遇见白玉堂单独一人在那边。见面之时,不由得父老之心落下几点忠诚泪来,白玉堂却毫不在乎。卢方陈述了很多思念之苦,方问道:“你三个兄长往那里去了?”白玉堂道:“因闻声大哥遭了性命官司,解往开封府;他们哥儿三方才俱换了夜行衣服,上开封府了。”卢方听了,大吃一惊,暗道:“他们这一去需求生出事来,岂不孤负相爷一团美意?倘如有些差池,我卢某何故见开封众位朋友呢?”想至此,坐立不安,好生的焦急。直盼到交了三鼓,还不见返来。
展爷等回至公所,又群情卢方一番,为人忠诚老诚豪侠。公孙策道:“卢兄固然诚笃,唯恐别人却不似他。方才听卢方之言,说那三义已于客冬之时来京,想来也必在暗中看望。本日花神庙之事,大家皆知解到开封府,他们如何晓得立即就把卢兄开释了呢?必觉得性命重案,寄监收禁。他们如果以事夤夜前来调皮,却也不成不防。”世人听了,俱各称“是”,“似此如之何如?”公孙策道:“说不得大师辛苦些,出入巡查。第一庇护相爷要紧。”
单言卢方离了开封府之时,已将掌灯,又不知伴当避于那边,有了寓所未曾。本身固然应了找寻白玉堂,却又不知他落于那边,心内思考竟自无处可归。忽见劈面来了一人,天气昏黑看不逼真。及至邻近一看,倒是本身伴当,满心欢乐。伴当见了卢方,反倒一怔,悄悄问道:“员外如何能够返来?小人已知员外解到开封,故此吃紧进都城内,找了下处,安设了行李,带上银两,特要到开封府去与员外安设,不想员外竟会返来了。”卢方道:“一言难尽,且到下处再讲。”伴当道:“小人另有一事,也要告禀员外呢。”
且说公孙先生同展爷去未几时,转来道:“相爷此时已升二堂,特请卢兄一见。”卢方闻听,只打量要鞠问了,赶紧立起家来,道:“卢方乃性命要犯,如何如许见得相爷?卢方岂是不知端方的么?”展爷连声道:“好”,一转头叮咛伴当,快看刑具。世人无不点头称羡。少时,刑具拿到,赶紧与卢方上好。大师围随,来至二堂以下。王朝进内禀道:“卢方带到。”忽听包公说道:“请。”
此时天已初鼓,展爷先将里衣扎缚伏贴,佩了宝剑,内里罩了长衣,同公孙先生竟进书房去了。这里四懦夫也就各各防备,埋没兵刃,俱各留意谨慎。
忽见包公含笑问道:“卢义士因何来京?请道其详。”一句话问的个卢方紫面上套着紫,半晌,答道:“罪民因寻盟弟白玉堂,故此来京。”包公又道:“是义士一人前来,另有别人?”卢方道:“上年初冬之时,罪民已遣韩彰、徐庆、蒋平三个盟弟一同来京。不料自去冬至今,杳无音信。罪民因不放心,故此切身来寻。本日方到花神庙。”包公听卢方直言无隐,便知此人忠诚笃实,遂道:“本来众义士俱各来了。义士既以实言相告,本阁也就不坦白了。介弟五义士在京中做了几件出类拔萃之事,连圣上俱各晓得,并且圣上还夸他是个侠义之人,钦派本阁细细访查。现在义士既已来京,肯替本阁代为细细访查么?”卢方听至此,赶紧跪倒,道:“白玉堂年幼无知,惹下滔天大祸,致干圣怒,理应罪民寻觅擒拿到案,任凭圣上天恩,相爷的垂照。”包公见他应了,便叫:“展保护。”“有。”“同公孙先生好生接待,恕本阁不陪。留去但凭义士,不必拘束。”卢方听了,复又叩首起来,同定展爷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