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等一面里访查闲事,一面里相互集会,又耽延了一个月的风景。这一天,包公下朝,忽见两个乌鸦跟着轿呱呱乱叫,再不飞去。包公心中有些迷惑。又见有个和尚迎轿跪倒,双手举呈,口呼“冤枉”。包兴接了呈子,随轿进了衙门。包公立即升堂,将诉呈看毕,把和尚带上来,问了一堂。本来此僧名叫法明,为替他师兄法聪辨冤。马上命将和尚暂带下去。忽听乌鸦又来乱叫。及至退堂,来到书房。包兴递了一盏茶,刚然接过,那两个乌鸦又在檐前呱呱乱叫。包公放下茶杯,出版房一看,还是那两个乌鸦。包公悄悄道:“这乌鸦必有变乱。”叮咛李才,将江樊、黄茂二人唤出去。李才承诺。未几时,二人跟了李才出去,到书房门首。包公就差他二人跟从乌鸦前去,看有何动静。江、黄二人忙跪下,禀道:“相爷叫小人跟从乌鸦往那里去?请即示下。”包公一声断喝,道:“啶!好狗才!谁许你等多说?派你二人跟从,你就跟从。不管是那边所,但无形迹可疑的,即便拿来见我。”说罢,回身进了书房。
只见那二人从巷子上岔走。大汉在前;后生在后,赶不上大汉,一焦急却颠仆了,把靴子脱落了一只,却暴露尖尖的弓足来。那大汉瞥见,转回身来将她扶起,又把靴子拾起叫她穿上。黄茂早赶过来,道:“你这男人,要拐那妇人往那里去?”一伸手就要拿人。哪知大汉眼快,反把黄茂腕子拢住,往怀里一领,黄茂难以挣扎,就顺水推舟的趴下了。江樊过来嚷道:“用心的女扮男装,必有变乱。反将我们伴计跌倒。你这厮有多大胆?”说罢,才要脱手。只见那大汉将手一晃,一转眼间右胁里就是一拳。江樊今后发展了几步,身不由己的也就抬头朝天的躺下了。他二人却好,虽则一个爬着,一个躺着,却骂不断口,又不敢起来合他较量。只听那大汉对后生说:“你顺着巷子畴昔,有一树林;过了树林,就瞥见庄门了。你奉告庄丁们,叫他等前来绑人。”那假后生忙忙顺着巷子去了。未几时,果见来了几个庄丁,短棍铁尺,口称:“主管,拿甚么人?”大汉用手往地下一指,道:“将他二人捆了,带至庄中,见员外去。”庄丁听了,一齐上前,捆了就走。绕过树林,果见一个广梁大门。江、黄二人正要密查密查。一向进了庄门,大汉将他二人带至群房,道:“我回员外去。”未几时,员外出来,见了公差江樊,只吓得惊奇不止。
包公散朝,来到衙署。卢方等三人重新又伸谢了包公。包公甚喜,却又谆谆叮嘱:“务要访查二义士、五义士,莫要孤负圣恩。”公孙策与展爷、王、马、张、赵俱各与三人道贺。独占赵虎心中不乐,暗自思道:“我们辛苦了多年,方才挣得个校尉。现在他三人不发一刀一枪,便也是校尉,竟自与我等为伍。若论卢大哥,他的品德轩昂,为人忠诚,技艺超群,原是好的。就是徐三哥直直率爽,就合我赵虎的脾气似的,也还能够。独占那姓蒋的三分不像人,七分倒像鬼,瘦的阿谁样儿,眼看着成了干儿了,不是筋连着也就散了。他还说动话儿,刻薄刻薄,如何配与我老赵同堂办事呢?”心中老迈不乐。是以常常聚谈喝酒之间,赵虎独独与蒋平不对。蒋爷毫不介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