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说蒋划一来到平县。县官立即鞠问武安然。武安然说他姐姐因私放了三公子后,竟自自缢身故。世人听了已觉可惜,忽又传闻他外甥邓九如也死了,更觉惊奇。县官问道:“邓九如多大了?”武安然说:“本年才交七岁。”县官说:“他小小年纪,如何也死了呢?”武安然道:“只因埋了他母亲以后,他苦苦的合小人要他妈。小人一时性起,就将他踢了一顿脚,他就死在山洼子里咧。”赵虎听到此,顿时肝火填胸,站将起来,就把武安然极力踢了几脚,踢的他满地打滚。还是蒋、张二人劝住。又问了问刘豸、刘獬,也就招认因贫起见,就帮着武安然每夜行劫度日,俱供是实,一齐寄监。县官又向蒋划一商讨了一番,唯有赶急访查三公子下落要紧。
此时蒋、张、赵三位爷连包旺四小我,正与县官要主张呢。忽听差役回禀,有一婆子投书,依县官是免见。还是蒋爷机变,就怕是三公子的密信,便在旁说:“容她相见何妨。”去了半晌,差役回禀,又说:“那婆子要叫开中门方投此信,她说事有要紧。”县官闻听此言,不觉沉吟,猜想必有干系,叮咛道:“就与她开中门,看她是多么手札。”差役回声开放中门,出来对宁婆道:“满是你缠不清。差一点我没吃上,快走罢!”宁婆不慌不忙,迈开半尺的花鞋,格登、格登进了中门,直上大堂,手中高举手札,来到堂前。县官见婆子毫无惧色,手擎手札,县官叮咛差役将书接上来。差役将要上前,只听婆子道:“此书须太爷亲接,有奥妙事在内,来人叮咛的明白。”县官闻听事有来源,也不问是谁,就站起来,出了公座,将书接过。婆子退在一旁。拆阅已毕,又是惶恐,又是欢腾。蒋平已然偷看明白,便向前道:“贵县理宜派轿前去。”县官道:“那是该当如此。”此时包旺已知有了公子的下落,就要跟从前去。赵虎也要跟,蒋爷拦住,道:“你我奉相谕,各有专司,比不得包旺,他是当去的,我们还是在此等待便了。”赵虎道:“四哥说的有理,我们就在此等罢。”差役、魏头儿听得明白,方才放心。只见宁婆道:“婆子回禀老爷,既叫婆子带路,他们轿夫腿快,如何跟的上?与其空轿抬着,莫若婆子坐上,又引了路,又不误事,又叫包公子看着,知是太爷敬公子之意。”县官见她是个朴重稳实的老婆儿,即叮咛:“既如此,你即押轿前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