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时,同胡烈到来。胡烈面有得色,拜见已毕。白玉堂已将郭老带在一边,笑容满面,道:“胡头儿,你连日辛苦了!这几日船上可有甚么事情没有?”胡烈道:“并无别事。小人正要回禀员外,只因昨日有父女二人乘舟过渡,小人见他女儿很有姿色,却与员外年纪相仿。小人见员外无家室,意欲将此女留下与员外成其美事,不知员外意下如何?”说罢,满面忻然,仿佛对劲。白玉堂听了胡烈一片言语,并不动气,反倒哈哈大笑,道:“不想胡头儿你竟为我如此挂记。但只一件,你来的未几日期,如何深得我心呢?”
再说郭彰父女跟从何寿来到船舱以内,何寿坐在船头逆流而下。郭彰悄悄向女儿增娇道:“你被掠以后,在于那边?”增娇道:“是姓胡的将女儿交与他老婆,看承的颇好。”又问:“爹爹如何见的大王,就能够开释呢?”郭老便提及在山洞内遇见开封府保护展老爷号御猫的,“多亏他见了员外,也不知是甚么大王,阐发明白,才得开释”。增娇听了,感念展爷之至。正在议论之际,忽听前面声言:“头里船不要走了,五员外另有话说呢,快些拢住呀!”何寿听了,有些游移,道:“方才员外叮咛明白了,如何又有话说呢?莫非此时忏悔了不成?若真如此,不但对不过姓展的,连姓柳的也对不住了;慢说他等,就是我何寿,今后也就瞧不起他了。”
本来此船乃丁家夜巡船,因闻声有人呼救,吃紧向前,不料拿住胡奇,救了郭老父女。赶至泊岸,胡奇已醒,固然喝了两口水,无甚要紧。大师将他扶在岸上,推拥进庄。又差一个大哥之人背定郭增娇,差个少年有力的背了郭彰,一同到了茉花村,先差人通报大官人、二官人去。
本来胡烈他是弟兄两个,兄弟名叫胡奇,皆是柳青新近荐过来的。只听胡烈道:“小人既来服侍员外,必当经心报效;倘若不秉天良,还敢望员外心疼?”胡烈说至此,觉得必合了玉堂之心。他哪知玉堂暴虐至甚,耐着性儿,道:“好,好!真正难为你。此事但是我夙来有这个意呀?还是别人奉告你的呢?还是你本身的主张呢?”胡烈此时唯恐别人争功,赶紧道:“是小人本身凑趣,一团美意,不消员外叮咛,也无别人奉告。”白玉堂转头向展爷道:“展兄可听明白了?”展爷已知胡烈所为,便不言语了。
此时天有五鼓之半。这也是兆兰、兆蕙平日叮咛的,倘有告急之事,不管半夜半夜,尽管通报,决不责怪。本日弟兄二人闻声拿住个私行劫夺暗害性命的,却在南荡境内,幸喜擒来,救了二人,赶紧来到待客堂上。先把郭增娇交在蜜斯月华处,然后将郭彰带上来,细细诘问情由。又将胡奇来源问明,方知他是新迩来的,怨得不知端方则例。正在询问间,忽见丫环出去,道:“太太叫二位官人呢。”
忽见上流头赶下一只快船,上有五六小我,已离此船不远,声声喝道:“你这厮不知端方!俺这芦花荡从不害人。你是晚生后辈呀,如何擅敢害人,好人名头?俺来也!你往那里跑?”将身一纵,要跳过船来。不想船离过远,脚刚踏着船边,胡奇用朴刀一搠,那人将身一闪,只听噗咚一声,也落下水去。船已邻近,上面嗖、嗖、嗖跳过三人,将胡奇裹住,各举兵刃。好胡奇!力敌三人,全无惧怯。谁知阿谁先落水的,探出头来偷看热烈。见三个火伴逼住胡奇,看看离本身不远,他却用两手把胡奇的踝子骨揪住,往下一拢,只听噗咚掉在水内。那人却提定两脚不放,忙用篙钩搭住,拽上船来捆好,头向下,脚朝上,且自控水。世人七手八脚,连郭彰父女船只驾起,竟奔芦花荡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