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张老儿与伴计合计,作为两股心机,年齐计帐。一个本钱,一小我工,却很公道。本身将积储办理起来。未几时,只见包兴带领衙役四名赶来的车辆,从车上拿下承担一个。翻开看时,倒是崭新的小衣服、大衫、衬衫,无不全备。是金公子的小衣服,因说是三公子的义儿,焉有不经心的呢?何况又有太岁庄留马一事,借此更要求包兴在相爷前粉饰粉饰。顿时将九如打扮起来,真是人仗衣帽,更显他粉妆玉琢,齿白唇红,把张老儿乐到手舞足蹈。伴计帮着把行李装好,然后叫九如坐好,张老儿却在车边。临别又谆嘱了伴计一番:“倘若韩二爷到来,就说在开封府恭候。”包兴乘马,伴当跟从,外有衙役护送,好不威势热烈,一向往开封去了。
及至好了二鼓,丁大爷悄悄束缚,将大衫脱下来。未出屋子,先显了个手腕,偷了宝刀,背在背后。只听北侠的呼声益发大了,却暗笑道:“无用之人,只好给我看衣服。少时势完胜利,看他如何见我?”赶紧出了屋门,超出墙头,竟奔太岁庄而来。一二里路,少刻就到。看了看墙垣极高,也不消软梯,便飞身跃上墙头。看时本来此墙是核心墙,内里才是院墙。落下大墙,又上内里院墙。这院墙倒是用瓦摆就的陈腐钱,丁大爷窄步而行。到了耳房,贴墙甚近。意欲由房长出来,岂不费事。两手扳住耳房的边砖,刚要纵身,感觉脚下砖一跳。低头看时,见登的砖已离位。若一抬脚,此砖必落,心中暗道:“此砖一落,其声必响,当时轰动了人反为不美。”若要放手,却又赶不及了,只得用脚尖悄悄的碾力,渐渐的转动,好轻易将那块砖稳住了。这才两手用力,身材一长,便上了耳房。又到大房,在后坡里略为喘气。只见仆妇丫环来往行走,要酒要菜,相互传唤。丁大爷趁空儿到了前坡,爬伏在房檐窃听。
且说包兴在汤圆铺内问张老儿:“你这买卖一年有多大的来头?”张老道:“除火食野生,遇见好年初,一年未几余上四五十吊钱。”包兴道:“莫若跟从邓九如上东京,见了三公子。当时邓九如必是我家公子的义儿,你就照看他,吃碗现成的饭如何?”张老儿听了,满心欢乐,又将韩爷将此子借居于此的启事说了。“因他留下五两银子,小老儿一时余裕,卸了一口袋面,被恶奴马禄看在眼里,立即追索负债。再也想不到有如此的奇遇。”包兴连连称“是”,又暗想道:“本来韩爷也来到此处了。”一转想道:“莫若仍找县令叫他把邓九如打扮打扮,岂不费事么?”因对张老道:“你清算起家的行李,我到县里去去就来。”说罢,出了汤圆铺上马,带着伴当,竟奔县衙去了。
未知北侠说出甚么话来,下回分晓。
丁大爷细瞧飞下此人,不是别个,倒是那怯懦无能的北侠欧阳春,手内刀就是他的宝刀,心中早已明白,又是欢乐,又是佩服。只听大汉道:“罢了,罢了!花蝶呀,我们是仇家,不想俺弟兄皆丧于你手!”丁大爷道:“这大汉好生无礼,哪个是甚么花蝶?”大汉道:“莫非你不是花冲么?”丁大爷道:“我叫兆兰,却不姓花。”大汉道:“如此说来,是俺错认了。”丁大爷也就将他放起。大汉立起,掸了灰尘,见衣裳上一片血迹,道:“这是那里的血呀?”丁大爷一眼瞧见那边一颗首级,便知是北侠取的马刚之首,方才打倒大汉,就是此物,赶紧道:“我们且离此处,在那边说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