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爷又细看那孩儿,本来是个女孩儿,见她愣愣何何的,便晓得此中有诈,又问道:“你等用何物迷了她的赋性?讲!”妇人道:“她那泥丸宫有个药饼儿,揭下来,少刻便可复苏。”韩爷听罢,伸手向女子头上一摸,果有药饼,赶紧揭下,抛在道旁,又对妇人道:“你这恶妇,快将裙绦解下来。”妇人不敢不依,赶紧解下,递给韩爷。韩爷将妇人发髻一提,拣了一棵小小的树木,把妇人捆了个健壮。翻身窜上树去,揣了银子,一跃而下。才待举步,只听那女孩儿哎呀了一声,哭出来了。韩爷上前问道:“你此时可明白了?你叫甚么?”女子道:“我叫巧姐。”韩爷听了惶恐,道:“你母舅但是庄致和么?”女子道:“恰是,伯伯如何晓得?”韩爷听了,想道:“偶然中救了巧姐,省我一番事。”又见天光闪亮,唯恐有些不便,赶紧说道:“我姓韩,与你母舅熟谙。少时如有人来,你就喊‘救人’,叫本到处所送你回家就完了。拐你的男女,我俱已拿住了。”说罢,竟奔桑花镇去了。
韩爷追花蝶有三里之遥。又见有座古刹,花蝶跃身跳进,韩爷也就飞过墙去。见花蝶又飞过里墙,韩爷紧紧跟从。追到后院一看,见有香炉角三座小塔,唯独当中的大些。花蝶便往塔后埋没,韩爷步步跟从。花蝶左旋右转,韩爷前赶后拦。二人绕塔多时,方见那大汉由东边角门赶将出去,一声喊叫:“花蝶!你往那里走?”花蝶扭头一看,用心脚下一跳,身材往前一栽。韩爷急赶一步,刚然伸出一手,只见花蝶将身一翻,手一撒。韩爷肩头已然着了一下,虽不甚疼,感觉有些麻痹,暗说:“不好!必是药标。”急回身跃出墙外,竟奔回桑花镇去了。
这里花蝶闪身计打了韩彰,精力倍长,迎了大汉,才待举手,又见那壁厢来了个宏伟胖大之人,倒是吴道成。因闻声有人喊叫,赶紧赶来,帮着花蝶,将大汉拿住,锁在后院塔内。
蒋平也就出了大夫居,逢村遇店,细细访查,毫无下落。看看天晚,日色西斜,来到一座古刹前,匾上写着“铁岭观”三字,知是羽士古刹,便上前。才待击门,只见庙门放开,出来一个老道,手内提定酒葫芦;再往脸上看时,已然喝的红扑扑的似有醉态。蒋平上前顿首,道:“小道行路天晚,意欲在仙观借宿一宵,不知仙长肯包容否?”那老道乜斜着眼,看了看蒋平,道:“我看你人小肥胖,倒是个不肇事的。也罢,你在此略等一等,我到前面沽了酒返来,自有事理。”蒋平接口道:“不瞒仙长说,小道也爱杯中之物。这酒原是我们玄门中当用的。乞将酒器付与小道,待我沽来,奉敬仙长如何?”那老道听了,满面堆下笑来,道:“道友初来,如何倒要叨扰?”说着话,却将一个酒葫芦递给四爷。四爷接过葫芦,又把本身的鱼鼓简板以及算命招子托付老道。老道又奉告他卖酒之家。蒋平承诺,回身去未几时,提了满满的一葫芦酒,分外又买了很多的酒菜。老道见了,好生欢乐,道:“道兄初来,却破很多钱钞,使我不安。”蒋平道:“这有甚要紧。你我皆是同门,小弟特敬老兄。”
屋内花冲猛听内里有人叫他,吃惊不小,噗的一声,将灯吹灭,掀软帘奔到堂屋,刀挑帘栊,身材往斜刺里一纵。只听拍,早有一枝弩箭钉在窗棂之上。花蝶暗道:“幸喜未曾中了暗器。”二人动起手来。因院子局促,不能非常发挥,只是相互抵挡。正在支撑,忽见从墙头跳下一人,咕咚一声,其声甚重。又见他身形一长,是条大汉,举朴刀照花蝶劈来。花蝶立住脚,望大汉虚搠一刀。大汉将身一闪,几乎儿栽倒。花蝶抽暇跃上墙头,韩爷一飞身跟将出去。花蝶已落墙外,往北飞跑。韩爷落下墙头,追将下去。这里大汉出角门,绕大殿,本身开了庙门,也就顺着墙往北追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