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爷在外听了,悄悄切齿咬牙,道:“这两个无耻无羞、无伦无礼的贼徒,又在这里设谋定计,谗谄好人。”就要出来,心中一转想:“不成,必要用计。”想罢,回身躯来到门前,大声叫道:“无量寿佛!”他便抽身出来,往南赶行了几步,在竹林回身形隐在密处。此时屋内早已闻声。吴道成便立起家来,到了院中,问道:“是哪个?”并无人应。却见回身门已开,便知有人,赶紧出了板墙,摆布一看,何尝有小我影,心中转省道:“是了,这是胡和醉了,不知来此做些甚么。瞥见此门已开,故此知会我们,也未见得。”心中如此想,脚下不因不由的往南走去。可巧正在蒋爷埋没之处,撩开衣服,腆着大肚,在那边小解。蒋爷在暗处看的逼真,暗道:“该死小子前来送命。”右手攥定钢刺,复用左手按停止段。说时迟,当时快,只听噗哧一声,吴道成腹上已着了钢刺,小水淋淋漓漓。蒋爷也不管他,却将手腕一翻,钢刺在肚子里转了一个身。吴道成那里受得,嗳哟一声,翻筋斗栽倒在地。蒋爷顺势赶步,把钢刺一阵乱捣,吴道成这才成了道了。蒋爷抽出钢刺,就在恶道身上搽抹血渍,托付左手,别在背上,仍奔板墙门而来。
且说蒋四爷听胡和之言,悄悄说道:“怨不得我找不着我二哥呢,本来被他们擒住了。”正在思考,忽听内里叫门。胡和承诺着,却向蒋平摆手,随后将灯吹灭,方趔起趔趄出来开放庙门。只听有人问道:“本日可有甚么事么?”胡和道:“甚么事也没有。反正也没有人找,我也没有吃酒。”又听一人道:“他已醉了,还说没有吃酒呢。你将庙门好好的关了罢。”说着,二人向后边去了。
蒋爷听了,点了点头,叫堂官且温酒去,本身悄悄迟疑道:“据堂官说来,我二哥前日夜间抱病。不消说了,这是在铁岭观受了暗器,从速跑返来了。怨得龙涛他说:‘刚赶到,那人不知如何越墙走了。’只是叫人两三处打药,莫非这暗器也是毒药喂的么?不然,如何叫人两三处打药。这明是秘不传方之意。二哥呀,二哥!你过于多心了,一个方儿甚么要紧,本身性命也是当耍的。当初大哥劝了多少言语,说:‘为人不成过毒了。仿佛这些小家伙称为暗器,已然有个“暗”字,又用毒药喂饱,岂不是狠上加狠呢?如何使得!’谁知二哥再也不听,连解药儿也不传人。不想本日临到本身头上,还要细心,不肯露全方儿。如此看来,二哥也太深心了。”又一转想,暗说:“不好!当初在文光楼上我诓药之时,原是两丸全被我盗去。现在二哥想起来,叫他这般费事,何尝不恨我、骂我,也就一定肯认我罢。”想到此,只急得汗流满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