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言北侠与丁大爷来到茉花村,盘桓了几日,真是义气相投,言语投机。一日,提及花蝶,三人便要赴灶君祠之约。兆兰、兆蕙进内禀了然老母。丁母关碍着北侠,不好推托。老太太便立了一个主张,赶紧叮咛厨房预备送行的酒菜,明日好打发他等起家。北侠与丁氏弟兄欢天喜地,清算行李,分拨人跟从,慌乱了一天。到了掌灯时,喝酒用饭。直到二鼓,刚然用完了饭,忽见丫环报来,道:“老太太方才说身材不爽,此时已然歇下了。”丁氏弟兄闻听,赶紧跑到内里看视,见老太太在帐子内,面向里和衣而卧。问之不该,半晌,方说:“我这是无妨的,你们干你们的去。”丁氏弟兄那边敢挪寸步。服侍到四鼓之半,老太太方解衣安寝。二人才悄悄出来,来到待客堂。谁知北侠传闻丁母不佳,也不敢就睡,独安闲那边呆等音信,见了丁家弟兄出来,便问:“老伯母因何不佳?”大爷道:“家母丰年事之人,常常如此,反累吾兄挂记,不得安眠。”北侠道:“你我知己兄弟,非比外人家,这有甚么呢。”丁二爷道:“此时家母业已安息,吾兄能够安设罢。明日还要走路呢。”北侠道:“劣兄方才细想,此事也没甚要紧,二位贤弟原能够不必去。何况老伯母本日身材不爽呢。就是再迟两三日,也不为晚。老是白叟家要紧。”丁氏昆仲连连称:“是,且到明日再看。”相互问了安设,弟兄二人仍上老太太那边去了。
到了次日,丁大爷先来到厅上,见北侠刚然梳洗。欧阳爷先问道:“伯母后半夜可安眠否?”兆兰道:“托赖兄长庇荫,老母后半夜颇好。”正说话间,兆蕙亦到,便问北侠:“本日可起家么?”北侠道:“尚在不决。等伯母醒时,看白叟家的风景,再做事理。”忽见门上庄丁出去,禀道:“内里有个姓冯的,要求见欧阳爷、丁大爷。”北侠道:“他来的很好,将他叫出去。”庄丁回身,未几时,见一人跟庄丁出去,自说道:“小人夜星子冯七拜见。”丁大爷问道:“你从那边而来?”冯七便将龙涛追下花蝶,观中遭擒;如何遇蒋爷援救,刺死吴道成,惊走花蝶;又如何遇见韩二爷,当今探听明白,花冲逃往信阳,大师俱定准在诛龙桥西河伯庙相见的话,陈述了一回。北侠道:“你几时归去?”冯七道:“小人特别前来送信,还要马上赶到信阳,同龙二爷密查花蝶的下落呢。”丁大爷道:“既如此,也不便留你。”转头叮咛庄丁,取二两银子来赏与冯七。冯七伸谢道:“小人另有盘费,大官人如何又赏很多。如若没有甚么叮咛,小人也就要走了。”又对北侠道:“爷们去时,就在诛龙桥西河伯庙相见。”北侠道:“是了,我晓得了。那庙里方丈慧海我是认得的,手谈是极高超的。”冯七听了,笑了一笑,告别去了。
今后蒋爷奉侍韩爷,又有龙涛帮着,更觉殷勤。闹了未几几日,韩爷伤痕已愈,精力复原。
谁知他们这里说话,兆蕙已然进内看视老太太出来。北侠问道:“二弟,本日伯母如何?”丁二爷道:“方才也替吾兄请了安了。家母说:‘多承顾虑。’白叟家虽比昨日好些,只是精力稍减。”北侠道:“莫怪劣兄说,白叟家既然不佳,二位贤弟断断不成阔别。况此事也没甚要紧。依我的主张,竟是我一人去到信阳,一来不至践约,二来我会同韩、蒋二人,再加上龙涛帮忙,也能够敌的住姓花的了。二位贤弟觉得何如?”兆兰、兆蕙启事老母不佳,不敢阔别,今听北侠如此说来,赶紧答道:“多承仁兄指教,我二人惟命是从。待老母大愈后,我二人再赶赴信阳就是。”北侠道:“那也不必。即便去时,也不畴昔一人足矣,总要一名在家服侍伯母要紧。”丁家弟兄点头称“是”。早见伴当搭抹桌椅,调开坐位,安设杯箸,摆上丰厚的酒菜。这便是丁母叮咛预备饯行的。酒饭已毕,北侠提了包裹,相互保重了一番,送出庄外,执手别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