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强此时坐在招贤馆,两旁列举坐着很多豪杰光棍。马强便说:“遇见翟九成搜出一张呈子,写的甚是短长,我立即派人将他送县。正要搜索写状之人,可巧来了个斯文秀才公,我想此状必是他写的,是以把他诓来。”说罢,将状子拿出,递与沈仲元。沈仲元看了,道:“公然写的好。但不知是这秀才不是?”马强道:“管他是不是,把他吊起鞭挞就完了。”沈仲元道:“员外不成如此。他既是读书之人,必要以礼相待,用言语套问他;如若不该,再行鞭挞不迟,所谓先礼而后兵也。”马强道:“贤弟所论甚是。”叮咛请那秀士。
且说马强将翟九成送县,正要搜索写状之人,只见那边来了个乘马的相公,前面跟定老仆。看他等形景,有些迷惑,便想出个计算来,将丝缰一抖,迎了上来,双手一拱,道:“尊兄请了!但是上天竺进香的么?”本来乘马的就是倪继祖,顺着恶贼的口气答道:“恰是,叨教足下何人?如何晓得门生进香呢?”恶贼道:“小弟姓马,在前面庄中居住。小弟有个心愿,凡是有进香的,需求请到庄中待茶,也是一片恩赐好善之心。”说着话,目视恶奴。众家人会心,不管倪继祖依与不依,便上前牵住嚼环,拉着就走。倪忠见此风景,晓得有些不当,只得在前面紧紧跟从。未几时,来至庄前,过了护庄桥,便是庄门。马强下了马,也不谦让,转头叮咛道:“把他们带出去。”恶奴承诺一声,把主仆簇拥而人。倪继祖暗道:“我正要看望,不想就遇见他。看他这般权势,唯恐不怀美意。且出来看个端的如何。”
你道此人是谁?他姓姚名成,本来又不是姚成,倒是陶宗。只因与贺豹醉后醒来,不见了杨芳与李氏,觉得杨芳拐了李氏去了。过些时,方知杨芳在倪家庄作仆人,改名倪忠,却探听不出李氏的下落。厥后他二人又劫夺一伙客商,被人告到甘泉县内,追捕甚急。他二人便清算了一下,连夜逃到杭州,破钞那无义之财,如同粪土,未几几时精精光光。二人又干起旧谋生来,劫了些资财。贺豹便娶了个再婚老婆度日。陶宗却认抱病太岁张华,托他在马强跟前说了,改名姚成。他便趋炎附势的,未几几日,把个马强哄的心花俱开,便把他当作亲信之人,作了主管。因阅朝中邸报,见有奉旨钦派杭州太守,乃是中榜眼用为编修的倪继祖,又是当朝辅弼的弟子。马强内心就有些不得主张,特派姚成扮作行路之人,前去省会细细探听明白了返来,好作筹办。是以姚成行路模样返来,恰好的刚进门,迎头就撞见倪忠。
此时恶奴等俱在内里候信,闻声说请秀士,赶紧对倪继祖道:“我们员外请你呢,你见了要谨慎些。”倪继祖来到厅房,见中间廊下悬一匾额,写着“招贤馆”三字,悄悄道:“他是多么样人,竟敢设立招贤馆,可见是犯警之徒。”及至进了厅房,见马强坐在上位,傲不为礼。两旁坐着很多人物,看上去俱非善类。却有两小我站起,执手让道:“请坐。”倪继祖也只得执手。答复道:“恕坐。”便鄙人手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