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恶奴等俱在内里候信,闻声说请秀士,赶紧对倪继祖道:“我们员外请你呢,你见了要谨慎些。”倪继祖来到厅房,见中间廊下悬一匾额,写着“招贤馆”三字,悄悄道:“他是多么样人,竟敢设立招贤馆,可见是犯警之徒。”及至进了厅房,见马强坐在上位,傲不为礼。两旁坐着很多人物,看上去俱非善类。却有两小我站起,执手让道:“请坐。”倪继祖也只得执手。答复道:“恕坐。”便鄙人手坐了。
沈仲元在旁听了,忙问道:“他投在倪家庄有多年了?”姚成道:“算来也有二十多年了。”沈仲元道:“不好了!员外,你把太守诓了来了。”马强听罢此言,只吓得双睛直瞪,阔口一张,呵呵了半晌,方问道:“贤……贤……贤弟,你如何知……知……晓得?”小诸葛道:“姚主管既认明老仆是倪忠,他仆人焉有不是倪继祖的?再者问他姓名,说姓李名世清,这明显本身说我办理事情要清之意,这另有甚么难明的?”马强听了,如梦方觉,毛骨悚然。“这可如何好?贤弟,你想个主张方好。”沈仲元道:“此事必要员外拿定主张。既已诓来,便难放出,暂将他等锁在空房以内。比及夜静更深,把他请至厅上,大师以礼相求,就申明知是府尊太守,用心的请府尊大老爷到庄,为阐发案中情节。他若应了情面,说不得员外破些家私,将他买嘱,喽张印信甘结,将他荣光荣耀送到衙署。外人闻知,只道府尊接交员外,不但无人再敢告状,只怕今后另有些照顾呢。他若不该时,说不得只好将他正法,悄悄知会襄阳王发难便了。”智化在旁听了,赶紧夸道:“好计!好计!”马强听了,只好如此,便叮咛将他主仆锁在空房。
好一个聪明女子!她不早问,到了此时方问,满是一片灵机。何故见得?若在空房当中问时,他主仆必觉得恶贼用软局套问来了,焉肯说出实话呢?再者朱绛贞她又唯恐不能救出太守,幸喜一起奔至花圃并未遇人。及至将门放开,这已救人彻了,她方才问此句。你道是聪明不聪明?是灵机不是?倪太守到了此时,不得不说了,忙忙答道:“小生便是新任的太守倪继祖。姐姐有何冤枉?快些说来。”朱绛贞赶紧跪倒,口称:“大老爷在上,贱妾朱绛贞叩首。”倪继祖赶紧行礼,道:“姐姐不要多礼,快说冤枉。”朱绛贞道:“我爹爹名唤朱焕章,被恶贼误赖欠他纹银五百两,现在本县看押,已然半载。将奴家抢来,幸而马强惧内,奴家现在随他的老婆郭氏,以是未遭他手。求大老爷到衙后,务必援救我爹爹要紧。别未几言,你等快些去罢!”倪忠道:“女人放心,我主仆俱各记下了。”朱绛贞道:“你们出了此门直往西北,便是通衢。”主仆二人才待举步,朱绛贞又唤道:“转来,转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