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来到高坡之上,向前叩门,只听内里有妇人问道:“甚么人叩门?”内里答道:“我们是遇见打闷棍的了,望乞便方便利。”里头答道:“等一等。”未几时,门已开放,倒是一个妇人,将二人让进,仍然把门闭好。来至屋中,倒是三间草屋,两明一暗。将二人让到床上坐了。倪忠道:“有热水讨杯吃。”妇人道:“水却没有,倒有村醪酒。”王凤山道:“有酒更妙了。求大嫂温的热热的,我们满是受了惊骇的了。”不一时,妇人暖了酒来,拿两个茶碗斟上。二人端起就喝。每人三口两气,就是一碗。还要喝时,只见王凤山说:“不好了!我为何天旋地转?”倪忠说:“我也有些头迷眼昏。”说话时,二人栽倒床上,口内流涎。妇人笑道:“老娘也是奉侍你们的!这等受用,还叫老娘温的热热的。你们下床去罢,让老娘安息安息。”说罢,拉拉拽拽,拉下床来。她便坐在床上,暗想道:“好天杀混蛋!看他返来如何见我?”她如许害人的妇人,比那救人的女子真有天渊之别。
北侠揪着贼人,问女子道:“你因何罹难?”朱绛贞将过去情由,述了一遍。“原是本身吊颈,不知如何被那人背出。现在无路可投,求老爷援救援救。”北侠听了,心中难堪:“如何带着女子黑夜而行呢?”蓦地觉悟,道:“有了!何不如此如此。”转头对贼人道:“你果有老母么?”贼人道:“小人再不敢扯谎。”北侠道:“你家住在那里?”贼人道:“离此不远,不过二里之遥,有一小村,北上坡就是。”北侠道:“我对你说,我放了你,你要依我一件事。”贼人道:“任凭爷爷叮咛。”北侠道:“你将此女背到你家中,我自有事理。”贼人听了,便不言语。北侠道:“你如何不肯意?”将手一拢劲。贼人哎呀道:“我情愿,我情愿。我背,我背。”北侠道:“将她好好背起,不准回顾。背的好了,我还要赏你。如若不好生背时,莫非你这头颅,比方才那人朴刀还健壮么?”贼人道:“爷爷放心,我管保背的好好的。”便背起来。北侠紧紧跟从,竟奔贼人家中而来。一时来在高坡之上,向前叩门。临时不表。
这话说的是谁?朱绛贞如何又在他身上?到底是上了吊了,不知是死了没死?说的好不明白,此中必有原因,待我渐渐叙明。
谁知这贼在中间看热烈儿,见北侠把那贼战跑了,他早已瞥见树下黑黝黝一堆,他觉得是承担,便道:“多亏爷爷援救。幸喜他承担撂在树下。”北侠道:“既如此,随我来,你就拿去。”那贼满心欢乐,方才走到跟前,不防承担活了,连北侠也吓了一跳,赶紧问道:“你是甚么人?”只听道:“奴家是罹难之人,被歹人背至此处。不想遇见此人,他也是个打闷棍的。”北侠听了,一伸手将贼人抓住,道:“好贼!你竟敢哄我不成?”贼人央告道:“小人实实出于无法。家中现有八旬老母,求爷爷饶命。”北侠道:“这女子从何而来?快说!”贼人道:“小人不知,你老问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