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说间,只见地下二人复苏过来,一个道:“李兄,喝得一碗酒就醉了。”一个道:“王兄,这酒别有些不铛铛罢?”说罢,俱各坐起来揉眼。北侠一眼望去,忙问道:“你不是倪忠么?”倪忠道:“我恰是倪忠。”一转头瞥见了贼人,忙问道:“你不是贺豹么?”贼人道:“我恰是贺豹。杨伴计,你因何至此?”王凤山便问倪忠道:“李兄,你到底姓甚么?如何又姓杨呢?”北侠听了,且不诘问,立即催逼他佳耦将药酒喝了。二人顿时迷倒在地。方问倪忠:“太守那里去了?”倪忠就把诓到霸王庄,被陶宗看破,多亏一个被抢的女子名唤朱绛贞这位蜜斯援救他主仆逃生。不想见了火光只道是有人追来,却又失散的话,说了一遍。北侠尚未答言,只听床上的朱绛贞说道:“如此说来,奴是枉用了心机了。”倪忠听此话,往床上一看,道:“嗳哟!蜜斯如何也到这里?”朱绛贞便把地牢又开释了锦娘,本身自缢的话,也说了一遍。王凤山道:“这锦娘但是翟九成的外孙女么?”倪忠道:“恰是。”王凤山道:“这锦娘就是小老儿的侄女儿。小老儿方才说探听罹难之女,恰是锦娘,不料已被这位蜜斯援救。此恩此德,何故酬谢!”北侠在旁听明此事,便道:“为今之计,太守要紧。事不宜迟,我还要上霸王庄上去呢。等待天明,务必雇一乘小轿,将朱蜜斯就送在王老丈家中。倪主管,你必要安设让步了,马上赶到本府,当时自有太守的下落。”倪忠与王凤山一一承诺。
这方貂因到二更之半,不见马强出来,他便悄悄离了招贤馆,悄悄到了地牢,黑影中正碰在吊死鬼身上,暗说:“不好!”也不管是锦娘不是,他却右手揽定,听了听喉间尚然作响,忙用左手顺着身材摸到项下,把巾帕解开,悄悄放在床上。他却在劈面将左手拉住右手,右手拉住左手,往上一扬,把头一低,本身一翻身,便把女子两胳膊搭在肩头上;然后一长身,回击把两腿一拢,往上一颠,把女子背负起来,迈开大步,今后就走。谁知他也是奔花圃后门,皆因夙来瞧在眼里的。及至来到门前,倒是双扇虚掩,悄悄道:“此门如何会开了呢?不要管他,且自走路要紧。”一气走了三四里之遥,刚然背到夹沟,不想遇见个打闷棍的,只道他背着承担行李,冷不防就是一棍。方貂早已留意,见棍邻近,一侧身把手一扬,夺住闷棍往怀里一带;又往外一耸,只见那打闷棍的将手一撒,咕咚一声,栽倒在地,爬起来就跑,是以方貂说道:“似你这毛贼,也敢打闷棍,岂不令人好笑!”可巧朱绛贞就在此时复苏,闻声此话。
谁知这贼在中间看热烈儿,见北侠把那贼战跑了,他早已瞥见树下黑黝黝一堆,他觉得是承担,便道:“多亏爷爷援救。幸喜他承担撂在树下。”北侠道:“既如此,随我来,你就拿去。”那贼满心欢乐,方才走到跟前,不防承担活了,连北侠也吓了一跳,赶紧问道:“你是甚么人?”只听道:“奴家是罹难之人,被歹人背至此处。不想遇见此人,他也是个打闷棍的。”北侠听了,一伸手将贼人抓住,道:“好贼!你竟敢哄我不成?”贼人央告道:“小人实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