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文大人递折以后,圣旨即下,钦派四品带刀保护白玉堂踩缉欧阳春,解京归案审判。锦毛鼠拜见包公。包公叮咛了很多言语,白玉堂一一领命。告别出来,到了公所,大师与玉堂饯行。喝酒之间,四爷蒋平道:“五弟此一去见了北侠,意欲如何?”白玉堂道:“小弟奉旨拿人,见了北侠,天然是秉公办理,焉敢徇情。”蒋平道:“禀承钦命,理之当然。但北侠乃尚义之人,五弟若见了他,公开以钦命自居,唯恐欧阳春不受欺负,反倒费了周折。”白玉堂听了,有些不耐烦,没何如,问道:“依四哥如何样呢?”蒋爷道:“依劣兄的主张,五弟到了杭州,见署事的太守,将奉旨拿人的情节与他说了,却叫他出张布告,将此事前后叙明;前面就提五弟,虽则是奉旨,然因道义相通,不肯拿解,特来访请。北侠若果在杭州,见了布告,他必本身投到。五弟见了他,以道理相感,他必安安稳稳随你来京,决不费事。若非如此,唯恐北侠不肯来京,倒费事了。”五爷听了,暗笑蒋爷软弱,嘴里却说道:“承四哥指教,小弟服从。”喝酒已毕,叫伴当白福备了马匹,拴好行李,告别世人。卢方又谆谆叮嘱:“路上谨慎。到了杭州,就按你四哥主张办理。”五爷只得承诺。展爷与王、马、张、赵等俱各送出府门。白五爷执手道:“请。”渐渐行动而行。
谁知尼姑见玉堂比汤生强多了,又见怪备汤生,觉得玉堂是个惯家,顿时就把柔情都移在玉堂身上。他也不想想玉堂从那边出去的,可见邪念迷心,意忘其以是。白玉堂再看那两个尼姑,一个有三旬,一个不过二旬高低,皆有几分姿色。只见那三旬的赶紧执壶,满斟了一杯,笑容可掬,捧至白五爷跟前,道:“多情的相公,请吃这杯合欢酒。”玉堂并不推让,接过来一饮而尽,却哈哈大笑。那二旬的见了,也斟一杯近前,道:“相公喝了我师兄的,也得喝我的。”白玉堂也便在她手中喝了。汤生一旁看了,道:“岂有此理呀,岂有此理!”
且说倪忠接取家眷去后,又生出无穷风波,几乎儿叫太守抱屈。你道如何?只起因京发下一套文书,言有马强家人姚成进京上告太守倪继祖私行出游,诈害良民,结连悍贼,明火执仗。今奉旨:“马强提解来京,交大理寺严讯;大守倪继祖暂行解任,一同来京,归案备质。倪太守禀承来文,将印信事件并代委署官员,即派差役押送马强赴京。倪太守将世人递的状子檀卷俱各带好,止于派长班二人跟从来京。”
二尼一边一个服侍玉堂。玉堂问他二人却叫何名,三旬的说:“我叫明心。”二旬的说:“我叫慧性。”玉堂道:“明心明心,心不明则迷;慧性慧性,性不慧则昏。你二人迷迷昏昏,何时是了?”说着话,将二尼每人握住一手,却问汤生道:“汤兄,我批的是与不是?”汤生见白五爷和二尼拉手,已气的低了头,正在烦恼;现在听玉堂一问,便道:“谁呀?呀!你还来问我。我看你也是心迷智昏了。这还了得,猖獗!岂有呀,岂有此……”话未说完,只见两个尼姑口吐悲声,道:“嗳哟!哟!疼死我也。罢休,罢休!禁不起了。”只听白玉堂一声断喝,道:“我把你这两个淫尼!无端勾引人家后辈,残害好人,该当何罪!你等害了几条性命?另有几个淫尼?快快讲来!”二尼跪倒央告,道:“庵中就是我师兄弟两个,另有两个道婆,一个小徒。小尼等实实不敢害人道命。就是前面的周生,也是他本身不好,乃至得了弱症。若都似汤相公这等朴重,又焉敢相犯,望乞老爷宽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