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初今望着海棠林的方向,帅气的脸上充满一腔忧国忧民的笑容,自言自语道:“傻丫头,这就被勾走了。小白脸心机深沉,我家谢成韫那里是他的敌手,不可,我得好都雅着她。”
“就说了这些?”
谢初今将纸条翻开,大略地扫了一眼,最早瞥见落款处的“唐楼”俩字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,将纸条揉成一团,咬牙切齿道:“又是你,小白脸!”
他不露声色地抽了口气。
谢成韫站在离他不远之处,海棠树下,一袭轻巧超脱的藕色长裙,神采因为疾走而飞霞,头上、肩上还逗留着飘落的海棠花瓣,青丝略有些乱,从耳畔散落下细细的几缕,少了些持重,多出几分风情,瑰姿艳逸,连盛极的海棠花也不能对比。
中午的阳光盛极,如火如荼。湖面的雾气早就被蒸腾一空,只剩下那栋秀雅新奇的三层竹楼,第一次直剌剌地展现在他面前。
“不是他是谁!没回遇见他准没功德儿!”
“叮”声响起的同时,唐楼回身,进了海棠林。负手信步游走在花海当中,优哉游哉。
谢初今这个哈欠才打到一半,嘴恰好张到最大,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惊,嘴也忘了合拢,呆呆地看着门。过了半天,才终究反应过来,一口将嘴闭紧,猛地拉开门,门上鲜明插着一支箭。
谢成韫惊诧,“纸条上说的甚么?”
做完这些,唐楼从海棠林中穿出,走到湖边。
宋晚和孩子们也赶了过来。
“这没甚么,本来便是我对不住女人在先,是我欠女人的。”唐楼道。
他往前走了几步,走到第四步,一只脚抬起,正要迈出第五步,回想起谢成韫与他道别时,那副波澜不兴、冷酷疏离的神情。顿住,收回了脚,回身,重又探入海棠林。
从皮郛中取出一个锦囊,将木药盒中的十颗药丸十足倒入锦囊中。又从皮郛中取出一支细毫笔和一张纸,蹲下身,握着细毫笔在湖水中沾了沾,在纸上写起字来。纸是水写纸,遇水则变黑,被笔尖写过之处,一行黑字闪现出来。
身后模糊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,正以极快的速率逼近。他仍旧是慢悠悠地往前踱,法度涓滴未受身后脚步声的影响。
唐楼的目光从岸边扫过湖面一向停在竹楼前,心中勾画出水面之下暗桩的位置。每一处暗桩的地点,早已在上回见他们走过一次以后,便印入了他的脑海当中。
唐楼在繁花似锦的海棠林中闲游,安闲舒畅地穿过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迷阵,间或立足,赏识这明丽到极致的花海。盛极以后便是式微的到临,海棠花期将尽。
“喂,谢成韫,你干甚么?”谢初今喊道。
谢初今把锦囊递了畴昔。
“我是来多谢公子的。”谢成韫走到他面前,启唇道,“何涛的事,还要多谢公子的提示,我心领了。未曾想过,公子会将此事挂在心上,实在感激不尽。”
“是谁?唐公子?”谢成韫问道。
“大爷的!!!哪个龟孙子放的暗箭!!!”
一股乱流自心底翻涌而出,唐楼深吸一口气,死力禁止住情感,抬眸,灼灼直视着谢成韫,“你,就这么急于和我抛清干系?”
谢成韫接过锦囊,纵身一跃,跳下湖面。
“非论是何药,我都不能收。”谢成韫仍刚强地伸动手。收了,便又欠你的,剩下无尽止的胶葛,无益。
直到一声如珠似玉的“公子留步”传入耳中,唐楼止步,缓缓回身。
她一步一步朝他走去,踩着铺了一地的落花,仿佛步步生莲。
又将手伸出来掏了掏,“另有张纸条。”
他将纸折好塞入锦囊,将锦囊绑在箭头处,起家,随便选了竹楼中的一扇门对准,搭箭开弓,手一松,木箭离弦,一声箭啸,向高空奔驰而去,划出一道弧线后落下,射到门上,收回叮的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