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秃顶问道:“郭大人,为何不去厢军提拔,却要从这里的百姓中遴选呢?”
郭大人抹去迷惑,哈哈一笑道:“也好,这就去吧。”
有一瘦子应道:“批示使,这百姓仿佛都不肯意来,再招十来人,说来轻易,做起来困难呀。”
狄青忙道:“我已攒了二两银子,加上这三两,就够娶妻了。可那张铁匠夙来瞧不起游手好闲之辈,若晓得我参军,还不如那游手好闲之辈,怎肯将女儿出嫁?官爷,请你看在我和小青多年豪情的份上,莫要逼我参军,不要棒打鸳鸯了,好不好?”
来人咳嗽连连,心道这那里是招兵,的确像是匪贼拉人入伙的说辞,本身如何这么不幸,就撞在这些人的手上?
狄青不想虬髯之人看似粗暴,竟然如此心细,忙解释道:“实不相瞒,家父是在六十多岁生的我,可生母倒是小妾,生我的时候,还不到四十岁呢。”
狄青急的脑门子都是热汗,暗想就算说本身得了绝症,只怕这个大胡子也要本身死在都城刺了字再说,一咬牙,对子眼一眨,两行热泪已流滴下来,说道:“官爷,实不相瞒,鄙人不肯分开故乡,只因在西河另有个爱好的女子。这女子叫做小青,本是县西铁匠浪费铁匠的女儿,鄙人和她自幼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……可铁匠铺的张铁匠为人势利,爱好财帛,非要我出五两银子的聘礼才肯嫁女儿。官爷,你也晓得,像我如许的后生,赚银子哪是那么轻易的事情?小的狠狠心,起早贪黑养了两端羊,不等羊出栏,本日赶到集市中去卖了,赚了三两银子。你看……”伸手托出了三两银子,狄青道:“这就是小的卖羊获得的钱。”
虬髯之人高低打量着狄青,“你贵庚呀?”
那人正蹚过溪水,本来要从这些人中间绕路而过,没想到才到了对岸,就见几个禁军如狼似虎般冲过来,吓了一跳道:“各位官大哥,鄙人可没有犯事儿。”那人身材高挑,非常年青俊朗,浅笑的时候,如温暖东风。
那人听到“从戎”二字,吓了一跳,斜睨到不远处招募的旗号,更是神采窜改。虬髯那人已站出来,重重一拍那人的肩头,喝道:“小子,我看你骨骼清奇,万中无一,就是个从戎质料。你我非常投缘,如许吧,本来别人来从戎,总要颠末层层提拔,我关照你,你就不消考了,只要回家清算下行李,我就带你入京。今后吃香的、喝辣的,繁华繁华享用不尽。要入禁军,本来定要从厢军中提拔,你能从平常百姓一举直入禁军,可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。咦……你眼睛如何了?”
这时俄然传来“嘡嘡”的几声锣响,惊起几只树荫中的鸟儿,破了春的慵懒。那颠狂的柳絮也似被惊醒幽梦,轻飘飘地落在溪水中,逐落花而去。
狄青暗自叫苦,那里想会碰到这个彼苍大老爷,非要逼他参军,可他真的不想参军。实际上不但是他,普通百姓宁肯流浪刻苦,也不肯插手军籍。
狄青大喜道:“郭大人,你只要不要小人参军,那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。”
虬髯之人又道:“名字已记录,你快快回家清算吧,早晨就到这里报导,如果不到,我就让西河县令抄你百口,连你的兄弟姐妹、表兄堂弟一块抓去参军,谅你不会敬酒不吃,非要吃那罚酒吧?”
狄青道:“免贵,不到二十。”
狄青不晓得郭大人甚么意义,可见郭大人已从怀中取出块碎银子抛过来。狄青一把接住银子,只觉得这是本身的卖身钱,急得汗水又要流下来。不想郭大人道:“郭某和你一见投缘,感觉你这身本领若加以习练,在军中……总比在这乡间好。不过你既然有苦处,我也不好勉强,这点碎银子,当我庆祝你早娶娇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