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大麻子,你的胆量越活越小了。这里是宰羊集,哪怕天王老子来了,也得乖乖守端方!”一个削瘦的血衣人呈现在街头,眉眼狭长,肤色惨白,双手笼在袖中,不疾不缓地走过来。
两边目光对峙,气势交击,谁也未曾先行脱手。支狩真以八翅金蝉悄悄感知,二人均至炼气还神顶峰,现在以精力力互锁,一旦对方暴露马脚,必施雷霆猛击。
“柳公子,你这是要做甚么?”王大麻子看着柳公子一步步逼近,心头一寒,厉声喝道,斩马刀高高举过甚顶。胯下的千里玄豹马不安踏蹄,仰脖收回“嘶”的一声高叫。
王大麻子厉声道:“胖虎这厮伙同外人,杀了老子的兄弟,坏了宰羊集的端方!”
红怜雪盈盈一笑,眼波活动:“你部下有次在老娘这儿喝醉了酒,漏出根柢啦!”
支狩真听到此处,悄悄退出人群,拐了个弯,转到怡红院后门的外墙边上,发挥壁虎游墙,无声翻过,在怡红院的伙房里找到了胖虎。
“王大麻子!”一声娇叱遥遥传来,红怜雪粉面含威,柳眉倒竖,风风火火地赶出来,美目摆布一瞪,纤纤玉指直指为首马匪,“你个杀千刀的肮脏泼才,吃了熊心豹子胆,敢来老娘的地盘撒泼?今个儿不把话交代了,老娘跟你没完!”
“快瞧啊,那玩意儿没充血,脸上的麻子倒充血喽!”“妙也妙也!鄙谚说聚沙成塔,这几百粒麻子叠起来够长,也能抵那玩意儿了。”“那不成了绣花针?”人群里污言秽语不竭,倒也并非相帮红怜雪,而是决计煽风燃烧,激起两边恶斗。
世人瞧了一阵子,二人仍未转动,不由大感败兴。王大麻子僵在原地,瞧了瞧部下的马匪,又望望崔之涣。这个血河教的魔头虽说是针对柳凌风,才为他撑腰,可他如果打了退堂鼓,这魔头必然感觉失了面子,不会放过他。当下咬牙道:“红怜雪,老子也不是没事谋事的人。你把胖虎叫出来,让老子问几句话,老子掉头就走,如何?”
“是你在扰人清梦啊。”柳公子伸了个懒腰,施施然跃下屋顶。支狩真盯着他闲逛的锈剑,八翅金蝉发觉出了一丝伤害。
王大麻子呆了一下,瞥见人群里一双双隐晦贪婪的目光投过来,恍然大悟,气急废弛地叫道:“老子有个屁的灵药!红怜雪,你他娘的血口喷人,倒打一耙!”
“血河教!”人群闻名色变,如避蛇蝎般慌乱散开,闪出一条空路。连王大麻子也吓得一颤抖,崔之涣竟然是血河教的魔头!
他躺在灶头边的干草堆上,正倒头睡午觉,呼噜声如同雷鸣不竭,浑然不知外边闹得不成开交。
红怜雪内心一惊,莫非胖虎这小子惹了祸?脸上却不露声色:“你有甚么屁话,对老娘讲也一样!”
“哪个在放屁呢,还放得那么响?”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猝然响起,支狩真循名誉去,怡红院斜劈面的屋顶上,一个青衣男人打着哈欠坐起家,捻了一下眼屎,顺手弹出。
“哎呦,本来你王大麻子不是吃了豹子胆,而是吃了虎鞭来发春了!”红怜雪左手一叉小蛮腰,笑得热辣尽情,“不过顶用吗?就凭你这三寸丁上面的小玩意儿,缩在裤裆里都找不着,还想跟老娘玩?玩蚂蚁钻洞?”
他约莫二十7、八岁的模样,边幅非常漂亮,一头长长的乌发沾着泥屑,用蔓草随便扎了个马尾,下巴暴露淡青色的胡渣。腰带上松松垮垮地插了一柄无鞘铁剑,锈渍班驳,仿佛一拗就会断折。
支狩真顺手接过,低声说道:“带我去鹰愁沟。”
是鹰愁沟的马匪!
支狩真目光一闪,西蜀柳家、清河崔家皆为钟鸣鼎食的万年世家,剑宗在大楚十大道门中位列三甲,血河教仅次于魔门之首的天魔门,两边各自效力于大楚、大燕。柳凌风和崔之涣暗藏宰羊集多年,必有隐情。现在两人公开撕破脸,莫非大楚、大燕这一对老朋友要开战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