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柄剑鲨皮乌鞘,剑身奇长,以锋利坚固的百锻雪花钢打造,剑刃寒芒冷冽,光可鉴人。支狩真微微点头,五尺摆布的剑锋对他有些太长了。
大汉也忙不迭地跟着回礼,内心嘀咕,就这个细胳膊细腿的小娃子,竟然是支氏这一代的族长?
“爹,真是我们的族人啊!”大汉欣喜叫道。
大汉神情一震,不由得停下打铁的行动,少年不紧不慢,又写下“百灵山”三字。
“客长,要办理甚么?”大汉别过甚来,亮晶晶的汗珠沿着鼓凸的胸大肌滚下,落在砧板上,冒出“滋”的一声白烟。他瞧见支狩真穿的绿麻小褂,脸上暴露一丝异色,手里的铁锤却未停,蓦地砸落,震得支狩真耳膜发麻。
支狩真微微点头,灵魂中,八翅金蝉一声长鸣,清冽激越。老夫父子血脉悸动,心魂动乱,不由自主地生出臣服之念。
“族长,恕我直言。”支鲁踌躇了一会儿,道,“剑术始终是羽族正道,我族承天启运,当以巫力、巫术为本。”
这是一截断剑,长不敷两尺,重不过三锵。剑身窄如柳叶,薄如蝉翼,流水般的剑锷向后不竭收窄,透出淡淡的绯红色。被火光一映,断剑仿佛一缕凄艳的烟霞氤氲浮动。
“我也在。”支狩真弯下腰,撩起裤管,揪住小腿肚子猛地一扯,拉下一小块肉色薄皮。
老夫也随即从胸口撕下一小片薄皮,交给支狩真。两块薄皮如婴儿手掌大小,边沿齿形,薄如纱绡,与肤色完整不异。二者拼在一起,齿形相互符合,刚好凑成半张图的模样。
支狩真问道:“不知其他两支族人近况如何?”
“多谢族叔成全。”支狩真收起薄皮,重新往小腿肚上贴好。薄皮取自地梦道一种叫做梦貉的奇兽面皮,与人的皮肤完美贴合,瞧不出涓滴异状。
旋即,一个一样身材高大的赤膊老夫奔出来,身躯宏伟如山,只穿了条犊鼻裤衩,脸膛黑黄,目光炯炯地望向支狩真:“客人来自百灵山?”
“族叔、族兄,保重。”支狩真望着石像般久久鹄立的支鲁,转成分开。
“咣当”一声,大汉丢掉铁锤,冲向内屋,冲动地嚷道:“爹!百灵山来人了!”
老夫呆了半晌,苦涩隧道:“本来如此。”
支鲁楞了一下,欣然望向四周,好久低叹一声:“终究要走了。”一时内心空空荡荡,也不知是俄然落空了对峙的那口气,还是如释重负。
过了晌午,支狩真单独分开,留下清风埋头涵养。
支狩真翻开门帘,内里没有其他客人。一个赤膊大汉一手举起铁锤,一手用铁钳夹住烧红的刀胚,放在砧板上持续敲打,火星纷繁迸溅。
第二柄剑式样高古,沉重丰富,青铜剑身闪动着精彩的松涛纹路。支狩真抓住镂刻鹰翼的剑柄,挥动了几下,又放下,去看第三柄剑。
支坚在旁听得一愣,忍不住插口道:“族长,你成绩巫灵,莫非不该大杀四方,轰轰烈烈地干一场,扬我支氏雄威吗?”
而后,支氏在百灵山安身。为防羽族觊觎,四方密约,除非有人成绩巫灵,不然后代永不联络,以便保全血脉。
“想用甚么料?精铁、青铜还是钨钢、混金?要多长、多宽、多厚,甚么式样?剑柄、剑锷、剑鞘有甚么要求?”大汉随口问道,铁锤兀自敲个不断。
到当时,燃烧的意义安在?支狩真茫然推开门,内里激烈的阳光照出去。他微微眯了眯眼,向怡红院走去。
“在。”支鲁游移了一下,道:“族长的……?”
八百年前,支氏部落远走蛮荒,频遭截杀。支氏族长支敢当带领宗子一起冲杀突围,途中将其他三子奥妙斥逐,各自照顾少量族人和部落藏珍,冬眠蛮荒,隐姓埋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