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,阿谁废料只喜好吃喝玩乐!”巴狼靠近王子乔,咧了咧凸嘴,透出一丝莫名的意味,“俺是喝狼奶长大的,耳朵灵得很。”
“巫族支氏统宗世谱。”
王子乔合起厚重的竹简,又从高高堆积的案头上,取出一卷残旧的兽皮书。
巴狼怒道:“支狩真,外人面前,你还要不要脸了?”
“你们一早晨没睡么?”王子乔瞧着她们浮肿的眼皮问道。
敌是谁?支野如何战死?这段记录又是谁写的?内容过分恍惚,像是决计埋没甚么。
又是死在羽族的剑修手上。王子乔嘴角暴露一丝玩味之色,持续往下细看。
“猖獗,这是巫武大人的高朋!”巴狼按捺不住,大吼起来,又对王子乔道,“巫武大人设了早宴,让俺来请您。”
不等巴狼反对,王子乔欣然道:“那就同去。巴狼,带路吧。”
王子乔笑了笑:“祭武大人必然很心疼少族长。”
小蔻忍不住抱怨:“可不是。少族长去哪儿,我们就要跟去哪儿。少族长混闹,我们就要挨罚。少族长是欢愉了,却不顾我们,俺娘说他就是一条蛀虫,丢人!”
纵观族谱,支珊是最后一个生出巫灵的支姓人。现在相距支珊被杀,差未几三百万年。怪不得巴雷底子不信甚么巫灵,时间隔得太久、太久了。就连巫族的鸟、鱼形古字,也垂垂被八荒通用的方块字代替。
王子乔和她们闲谈了一会儿,挑了些云荒各国的风土情面报告。他风韵温雅,语气温和,两个小侍女逐步放下拘束,听得津津有味,还忍不住猎奇发问。王子乔又说了几件趣事,逗得两人捂嘴直笑。
“泽荒乙丑年六月,支公孙祭天,生六耳猕猴之灵。举族共贺。”
“云荒癸未年正月,支公孙邀羽族剑仙凤狂于昆仑之巅论争,卒。举族共悲。”
王子乔再往下看,“蛮荒辛亥年正月,族中大乱,支氏、祝氏、共氏三族率部出走。支氏族长支敢当及嫡派族人三千七百二十人,附庸族人八千四百一十三人阔别天荒。”
寨子里的人起得早,女人们已经忙活开了。喂鸡喂猪,缝衣打谷,赶着家里的毛驴拉动磨盘。她们瞧见王子乔,有的羞怯避开,有的火辣辣地盯着他看,不时交头接耳几句。
“漠荒己卯年十月,支珊遭羽族剑仙鹤乘空截杀,连斩九次,曝尸于野。举族共恨。”
昨夜,巴雷就奉上统统巫族文籍,任由翻阅。但看了一宿,除了晓得些巫族人的葬仪婚俗、风土饮食以外,并无多少收成。
支野死了,谁得了祝由禁咒术?王子乔目光明灭,手指划到夔牛皮最后两个名字:“支由”、“支狩真”上,几次敲击。
“天降甘霖,滋化万物。我这里另有更新奇的,你们要不要?”支狩真打了个哈欠,裸着上身,懒洋洋地倚靠在窗栏上。
巴雷这是不放心支狩真,两个小侍女摆明是眼线。王子乔心中雪亮,不管支狩真做了甚么,巴雷都会放纵,不利的老是支狩真身边的人。长此以往,族人当然对支狩真越来越不满。
小翠道:“祭武大人让我们守着少族长,免得他混闹。”
山雨初歇,鸟鸣清脆,晨光透过竹窗,在长几的卷牍上洒放工驳的光影。
这是支氏最早触及巫灵的记录。
“先生,先生好。”两人结结巴巴隧道。
这是真的失传,还是瞒天过海呢?
“昨夜听了你们少族长吟唱的诗,感觉甚妙,便想来问问,诗名叫甚么。”王子乔随口道,“你又为何来此呢?”
王子乔的目光终究落在夔牛皮下方“蛮荒丁未年,支野荒山遇敌,战死当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