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甭管那么多!一个小旮旯里的寨子,能玩出甚么花腔来?”孙胡一挥臂,不由分辩隧道,“照老端方,男的杀光,女的先奸后杀!”
半空中,孙胡双腿连环踢打,蹬、撩、扫、勾,绵密不断。巴雷每一次格挡,都被他奇妙借力,再次蓄势腾踊。而他踢出的每一脚凌厉刁钻,浊气浑厚,将巴雷一次次踢向半空,没法落地回气。
巴横迈出门槛的脚不由一停。
他拔出背后斜插的烈焰赤铜棍,遥遥指向寨子:“小的们,明天血洗寨子,杀个痛快!”
支狩真把族人的尸身拖下去,连同巴横二人一起,埋在山崖的柏树下。接着,他咬破手指,在埋尸处画了一个陈腐的巫符。鲜血渗入黄土,巫符闪过一丝妖异的红光,消逝不见。
“是――”支狩真嘴唇翕动,巴横凑上耳朵,切近对方的嘴。蓦地,他额角传来锋利的刺痛,一柄匕首插入太阳穴,鲜血无声溢出。
更远处,火光腾踊,缓慢伸展。无数竹楼、林木堕入火海,燃烧崩塌。妇孺的哭闹声、族人的驰驱声、牛羊的惊嘶声此起彼伏。
“无影腿。”风语凝睇战局,眼中闪过一丝挣扎。马化权势薄弱,睚眦必报。如果风媒与他们完整翻脸,今后行商蛮荒,不知要死去多少无辜的族人。他不在乎本身存亡,却顾虑别的风媒商队的安危。
总数一百的马化小队全数攀上山崖,身着藤甲,杀气腾腾,敏捷整分解十组战役阵型。
风语攥紧手指,脸上暴露哀思之色。巴雷面无神采:“马化向来霸道,哪肯听人解释?”他悄悄心惊,这伙马化战力彪悍,杀伐精熟,底子不是族人能够抵挡的。一念及此,他不由生出一丝退意。
“嗯?”乌七蓦地心有所感,排闼而出。四周的嶙峋山石像从沉眠中复苏的怪兽,颤抖不休,源源披收回无形的波纹,相互荡漾,向整座盗窟分散。
“孙胡头领,是不是先查一下再脱手?”颊生白毛的马化游移着道,“这事有点不对,像有人用心把我们引过来。恰好寨子又这个当口起火,万一有人用心不良……”。
“噗嗤!”仓促中,一个风媒躲闪不及,胸膛被马化硬生生挖开。马化一把攫出热气腾腾的心脏,往大嘴里一塞,咀嚼得吱吱作响,血水沿着毛茸茸的嘴角流出。
巴横狂吼一声,暴然昂首,支狩真缓缓松开匕首,沉寂地看着他:“是我替巴狼向你问好。这件狼皮袄,你穿得太久了。”
最后一头马化双爪扣岩,一跳数丈,重重落在崖顶上,震得砂石飞溅。
眼看不妙,巴雷发了狠劲,双臂蓦地一揽,形如抱月,死死夹住孙胡扫来的左腿,任由另一腿持续蹬踏本身的肩膀。“给俺断!”巴雷嘴角渗血,臂膀发力,要把对方的腿硬生生拧断。
“砰!”巴雷回声飞跌,口吐鲜血,在地上翻滚了十多丈。
“啪啪啪!”连续串腿影翻飞,势大力沉,矫若游龙,踢得巴雷倒飞出去,疲于抵挡,全无半点还手的机遇。
“砰!”
“有……有……”支狩真目光涣散,气若游丝,兀自把染血的手抖索伸向巴横,“是……”
飞沙走石,怪吼摇木,马化挟着滚滚扬尘,以惊人的高速逼近盗窟中间。巫族人正忙得焦头烂额,四周救火,被狂潮般的马化战阵碾过,当场碎肉横飞,血水喷溅,连惨叫声都来不及收回。
支由呆了半晌,恍然叫道:“俺晓得了!这两年寨子出的怪事,必然也是他们干的!马化的死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!”他脸上压抑不住惊骇之色,喃喃道,“他们到底是哪个,要干啥?听之前的老巫祭说,八阵图一起,全部盗窟会完整封闭,只能进不能出。崇高的乌七先生,俺们现在该咋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