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阿浓虽自小风俗了父亲的冷待,对除母亲与待她如珠如宝的祖父祖母以外其他的家人们不如何靠近,但毕竟血浓于水,血肉嫡亲,她心中还是对他们有几分在乎的。
秦临闻言重新抬开端,一双敞亮清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,似在判定她这话的真假。阿浓挑眉,暗道这小孩儿真敏感,不过心头却不知为何生出了几分柔嫩。
“女人?女人?”
秦临灵巧地答道:“砍,砍柴、打猎,种,种地……”
她的眼睛乌黑透亮,似天上星子普通,只是眼神警戒,带着几分矜傲,另有多少几不成见的慌乱。
“外头……”阿浓双手一紧,猛地抬起了头,“莫不是叛军南下了?”
年逾古稀的永兴帝收到叛军即将攻入皇城的急报,于某日半夜带着文皇后、一众妃嫔、皇子皇女及几位近臣和亲信在几千禁军的保护下仓促逃离了都城,往大晋的要地——蜀中而去。
有点痒,少女眼中暴露几分笑意,面上却不显,只状似随便地问道:“那……你年老是做甚么的?本年多大啦?”
京都自此落入樊林叛军手中,大晋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江山。
阿浓没有说话,心中却重重地嘲笑了一声。
这回阿浓明白了,这小鸭子名叫土豆。
那日长安有变,忠肃侯不是永兴帝的亲信近臣,原没法那么快收到动静,是夙来疼阿浓如亲女的文皇后在仓猝当中派人送信到忠肃侯府,他们一家人才得以在叛军进城之前险险地逃了出来。
阿浓惊奇不定,半晌才拧眉道:“我不晓得。”
鸭子?鸭子的羽毛不是红色的吗?阿浓惊奇,但见那小毛团不过秦临巴掌大小,又有些了悟了。
“是啊,据闻江北王麾下虎将前些天已带兵行至灵州城外,灵州怕也即将要蒙受烽火了。不过我们洛州位于淮东,离蜀中稍远,临时不会有事的,女人莫要忧心。”见阿浓神采不好,白羽眸子微转,又摸索道,“女人瞧着有些忧愁,莫不是有亲人在灵州,心中惦记不安?”
“真是……特别的名字,谁起的?”
嘎嘎。
本来鸭子幼时是这般模样的……阿浓有些别致地看着那小毛团,抿了一下唇。
秦时眸子微动,答道:“我买了你。”
阿浓大名季娢,出身世袭罔替的忠肃侯府。父亲季文浩是现任忠肃侯,母亲文氏乃是当今文皇后远亲的mm。因是奉旨成的亲,季文浩与文氏之间没有太多豪情,再加上里头还横着一个季文浩青梅竹马的真爱妾室,二人干系更是冷酷。也是以,阿浓虽备受姨母文皇后疼宠,可在家中却并不得父亲宠嬖。特别是八岁那年母亲因病归天,父亲将管家权交给了真爱陶氏以后,父女之间的豪情便更加地淡了。
俄然对上那双与秦临有七八分类似,却又比秦临更多了几分锋利英朗的眼睛,阿浓一愣,微微移开了视野,刚想说甚么,又听他道,“你能够叫我阿时。”
秦临听话地点点头,从青年宽广的怀里滑下来,回身“蹬蹬蹬”跑到床前接过阿浓手里的土豆,又对她羞怯一笑,这才回身出去了。
第2章
大晋朝民风开放,对女子束缚不算刻薄,然两人到底不算熟悉,白羽没刺探出本身想要的,很快便走了。那名唤秦临的男孩却没跟着分开,如先前那般温馨地往床边一坐,便捧着那只嫩黄色的小毛团子与它玩闹了起来。
白羽快猎奇死了,可见阿浓也是一头雾水,只好强自按捺下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,笑眯眯地摆手道:“女人莫急,秦时一会儿就返来了,你心中如果有疑问,一会儿问他便是。另有,眼下外头虽乱,此处却非常安宁,女人固然放心住下,好生疗养身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