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连潇松开了杜云萝的双肩,握住了她的手:“还认得归去的路吗?”
杜云萝低低应了一声“好”。
单嬷嬷道:“老奴晓得老太君的担忧,二太太掌家多年,叫她都交出来,一时之间是难以接管的。”
杜云萝微怔。
杜云萝又是感激又是心伤,五味杂陈,她伸手回抱住穆连潇,小脸埋在他胸口,闷声道:“世子,他们都是你的亲人,只如果待你好的,我就会待他们好。”(未完待续。)
杜云萝身子一僵,抬眸望着穆连潇近在天涯的容颜。
他亦是如许问过她,而后牵住了她的手。
芭蕉福身退了出去,里头只留了单嬷嬷一人服侍。
她看了穆连潇一眼,等下回机遇合适时,她要问问穆连潇为何会把玉竹调出去。
这是骗他的,她岂会不熟谙,定远侯府的后院,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,杜云萝能都找到想要去的处所。
分批磕了头,杜云萝让锦蕊分了赏银。
那是此生他第一次牵她,彼时谨慎翼翼的摸索,到现在成了理所该当的天然。
吴老太君眉心一皱,朝屋里服侍的大丫环芭蕉抬了抬下颚。
周氏偏过甚去看单嬷嬷:“是吗?”
“嘴里的肥肉,谁肯吐出来。”吴老太君苦笑,“就像景国公府上,从一个姨娘手里收中馈,都闹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的。”
脑海中,是杜云萝含笑嫣然的模样。
杜云萝就跟在他身后,几乎撞到他身上,却叫穆连潇眼疾手快扶住了。
认亲的时候穆连潇就看出来了,杜云萝待吴老太君和周氏态度恭谨,但对有些长辈分外疏离。
穆连潇的眼底满满都是体贴,他照顾她姑息她,从不责备她,畴前如此,现在亦如此。
等让锦蕊、锦岚并两个陪房妈妈给穆连潇磕了头,端方就算全了。
吴老太君靠着引枕,叹道:“我晓得你意义,嫡长房嫡长媳不好挑,太实诚的掌家管事是要亏损的,幸亏我们两个另有些劲儿,若她是个能挑担子的,就一点一点教吧。”
吴老太君阖眼,没有再说话。
吴老太君有些乏了,眯着眼睛道:“日久见民气。”
周氏抿唇直笑,她早知那两人豪情好,可也只是晓得,听了单嬷嬷这番话,内心总算是结壮了。
悄悄感慨,周氏挤出笑容,道:“老太君,总归是连潇喜好。”
穆连潇睨她,拉着她在罗汉床上坐了,抬手按了杜云萝的太阳穴:“认了这么多人,累了?”
连翘通透,唤了院子里服侍的人来给杜云萝叩首。
若聪明的代价是丈夫的早逝,她甘心做一个傻子,就像现在,只要穆连潇和杜云萝能恩爱联袂赴老,周氏不介怀有个傻媳妇。
因着一向有人收支,帘子起起落落,吹出去很多北风,明间里远没有东稍间和缓。
单嬷嬷眼皮子一跳,替吴老太君盖了锦被。
穆元婧与周氏之间的是是非非,杜云萝一清二楚,并非她方向周氏,而是穆元婧实在在理取闹了些。
周氏点头:“我也是这么想的,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掌家的,我当年也是您手把手教的。”
单嬷嬷掖了掖被角:“老太君您说过,水至清则无鱼。”
单嬷嬷垂手,笑道:“老奴去时,夫人正替世子换衣,小脸红十足的,那蜜里调油的模样,老奴都要不敢看了。”
院子里另有四个二等,八个三等,又有两个粗使婆子,和一个厨娘。
“话虽如此……”
“那是妻妾、新旧之争,新夫人又过分孔殷,与我们府里是不一样的。”单嬷嬷劝道。
“我没有放在心上。”杜云萝道。
“嫡长就是嫡长,”单嬷嬷语气安静,“前些年是大太太身子骨不当,您才让二太太掌家的,如当代子夫人入府,把中馈交还给长房是合情公道的事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