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氏唤住了甄氏,道:“三弟妹,都是当娘的,我也反面你绕圈圈,云瑛的及笄礼,是我当今心头的大石。”
“她一个心性不决的孩子,那里晓得甚么?”这事体上,甄氏是毫不会说实话的,“不过是听话两字罢了,但我揣摩着,她现在有些慌。”
苗氏倒也不是想占便宜,而是感觉已然亏损了,回多少本算多少本。
甄氏顺着苗氏的话,道:“怕叫外头瞧不起,说两家为了遮羞才仓猝订婚事,毕竟,之前但是一点儿风声都没出过的。老太太,二嫂,不是我说,这累得不但仅是云萝呀。云茹夫家最好脸面了,云瑛又要及笄……外头人说得不好听,家里,云萝也怕姐姐们为了这事儿恼她……”
夏老太太眸色深深:“云萝可有说过愿不肯意?”
甄氏笑着理了理披风领子,道:“云瑛及笄另有小半个月了吧?二嫂放心,老太太既然承诺了你,就不会食言。本日既然出来了,没有再折归去问的事理。明后日,我会帮你提的。”
夏老太太上了年纪,气归气,多少还端着架子,坐得四平八稳。
这几句话,说得苗氏心头发酸,取出帕子来擦了擦眼角:“这孩子!清楚不是她的错误,却要惹来一堆费事,还要担惊受怕的,真是……”
苗氏心中不屑极了,她还记得夏老太太前回提及考进士时的口气呢,圣旨难求,进士就好考了?
甄氏应了,陪着说了几句话,见无事了,便退了出来。
晓得夏老太太偏疼,苗氏特地在风景两字上咬了音。
杜云瑛才是真真正正的无妄之灾!
等甄氏行了礼,夏老太太就让她坐下了:“你也晓得了?”
可如果能像甄氏说的,让定远侯府请了圣旨来娶杜云萝,那杜云瑛岂不是也能涨些脸面?
苗氏得了这句话,多少放心了些,道了一句谢,两人也就散了。
苗氏原还想再提一提杜云瑛的事情,怕过犹不及,便也跟着出来了。
苗氏一面想一面说,倒是把这事儿给说圆了。
“哭,哪个不哭?换我,我也哭死了!”苗氏语气不善,可见是气坏了。
夏老太太也不好受,她偏疼杜云萝,见她吃个哑巴亏,也是百般万般舍不得,感喟道:“改明儿石夫人就该来了,我们先听听侯府那儿的意义。”
妯娌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莲福苑。
轻哼了一声,夏老太太这才对劲了些,与甄氏道:“云萝如何说的?”
苗氏心中暗哼,她是从杜云瑛嘴里晓得过环境的,甚么心性不决,杜云萝那清楚是有自个儿主张的。
外头都说,杜家几个姐妹密切,杜云瑛出入又常常与杜云萝一道,丢脸时一并扳连了,得了好处时,总不能拉下吧?
见甄氏表示她,苗氏小算盘一打,便定了主张:“老太太,我听着三弟妹的话有些事理。捧着圣旨嫁出去,我们家还没出过这么风景的女人呢。”
夏老太太斜斜看了苗氏一眼,也不说话,只是紧紧抿着唇,苗氏后脖颈一凉,垂下了头。
“外头风言风语的,就是因为谁也不晓得两家本来就在议亲,还觉得是云萝做事特别,这事儿,光靠嘴巴是说不明白的,媳妇想,可否让侯府去请圣旨?媳妇晓得圣旨不好请,可如有圣旨,谁敢说我们云萝?谁敢低看我们杜家的女人?”甄氏说完,朝苗氏使了个眼色。
说的似是杜云萝,苗氏又何尝不是在为杜云瑛叫屈。
甄氏亦浅含笑了笑,夏老太太松了口,底下事体又便利些:“老太太,事情迟则生变,安冉县主那边……”
夏老太太再是活力,见苗氏说故事普通,反倒是有些哭笑不得:“面子里子都让你说全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