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氏得了这句话,多少放心了些,道了一句谢,两人也就散了。
杜云瑛才是真真正正的无妄之灾!
杜云萝是夏老太太的心尖尖,能叫她风景,夏老太太总不会阻着拦着了吧?
事已至此,她便是在莲福苑里闹上一回,也不见得能给杜云瑛减小丧失,反而会恼了夏老太太,连之前说好的正宾人选,指不定都飞了。
在过来的路上,想要说的话,甄氏已经打了一遍腹稿了,见老太太问起,她便道:“云萝与我交了个底,说是之前就晓得两家议亲的事体了。”
甄氏顺着苗氏的话,道:“怕叫外头瞧不起,说两家为了遮羞才仓猝订婚事,毕竟,之前但是一点儿风声都没出过的。老太太,二嫂,不是我说,这累得不但仅是云萝呀。云茹夫家最好脸面了,云瑛又要及笄……外头人说得不好听,家里,云萝也怕姐姐们为了这事儿恼她……”
夏老太太斜斜看了苗氏一眼,也不说话,只是紧紧抿着唇,苗氏后脖颈一凉,垂下了头。
“她一个心性不决的孩子,那里晓得甚么?”这事体上,甄氏是毫不会说实话的,“不过是听话两字罢了,但我揣摩着,她现在有些慌。”
苗氏倒也不是想占便宜,而是感觉已然亏损了,回多少本算多少本。
也好,你帮我我帮你,摆布不相欠。
苗氏原还想再提一提杜云瑛的事情,怕过犹不及,便也跟着出来了。
甄氏亦浅含笑了笑,夏老太太松了口,底下事体又便利些:“老太太,事情迟则生变,安冉县主那边……”
夏老太太眯着眼点头:“行了,你们的意义我晓得。云萝是我的孙女,我定是为她考量的。本来我们就是昂首嫁女儿,没的叫外人一番说道,就连端方都失了。”
“哭,哪个不哭?换我,我也哭死了!”苗氏语气不善,可见是气坏了。
见夏老太太面色不虞,苗氏还是大着胆量,道:“不幸呦,她慌甚么呢?”
甄氏应了,陪着说了几句话,见无事了,便退了出来。
果不其然,说到了这一句,夏老太太虽不料外,但面上又丢脸了几分。
苗氏心中暗哼,她是从杜云瑛嘴里晓得过环境的,甚么心性不决,杜云萝那清楚是有自个儿主张的。
“外头风言风语的,就是因为谁也不晓得两家本来就在议亲,还觉得是云萝做事特别,这事儿,光靠嘴巴是说不明白的,媳妇想,可否让侯府去请圣旨?媳妇晓得圣旨不好请,可如有圣旨,谁敢说我们云萝?谁敢低看我们杜家的女人?”甄氏说完,朝苗氏使了个眼色。
甄氏讪讪点点头:“云萝去我跟前哭了一场。”
可如果能像甄氏说的,让定远侯府请了圣旨来娶杜云萝,那杜云瑛岂不是也能涨些脸面?
说的似是杜云萝,苗氏又何尝不是在为杜云瑛叫屈。
苗氏一面想一面说,倒是把这事儿给说圆了。
苗氏唤住了甄氏,道:“三弟妹,都是当娘的,我也反面你绕圈圈,云瑛的及笄礼,是我当今心头的大石。”
外头都说,杜家几个姐妹密切,杜云瑛出入又常常与杜云萝一道,丢脸时一并扳连了,得了好处时,总不能拉下吧?
见甄氏表示她,苗氏小算盘一打,便定了主张:“老太太,我听着三弟妹的话有些事理。捧着圣旨嫁出去,我们家还没出过这么风景的女人呢。”
内心置气,嘴上是千万不敢翻旧账的,苗氏赔笑道:“就是难请,这才费了些工夫,我们两家早就商奉迎了,只是定远侯府多年没办过丧事了,又是世子爷的大事,这才商定,比及端五进宫存候时求圣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