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的肝火蹭得烧了起来,杜云萝捏紧了衣角,才没直接翻脸。
“奴婢说得都是实在话,当着锦灵女人的面,奴婢也要这么说的,”赵家的赔笑,顿了顿,才道,“奴婢本日来,本来是想先问问锦灵女人的意义,再来与女人讨恩情的。这会儿见了女人,奴婢厚颜提一提,奴婢有一个侄儿,本年十七,做事也算勤奋,模样不差的,若能讨得锦灵女人,那奴婢真的……”
而赵家的现在说的大侄儿,杜云萝并不清楚,便道:“我只晓得妈妈有个在回事处跑腿的侄儿,裁缝铺子里的那一个,我倒真不晓得。”
虽说是主子的安排,那人家看起来也不错,可若就杜云萝不问一问锦灵,直接点头应了,锦蕊心中也有些怕的。
当时杜云萝已经出嫁,锦蕊去送了锦灵一程,返来后哭了三天三夜,说是畴前那么标致的人,竟然瘦得皮包骨头,那里还是阿谁明艳美丽的锦灵儿。
锦蕊抿紧了唇,自家女人是驯夫君,应当不会那样做的,她悄悄念了两声佛号,盼着杜云萝莫要承诺了。
“她家里没甚么事体,只是奴婢……”赵家的放下茶盏,坐直了身子,道,“锦灵女人不愧是女人身边调教出来的,这脾气性子真是样样好,再说那模样,娘胎里的好福分,这上高低下这么多丫环媳妇子,也没几个能比得过她的,叫人看着啊,真是欢乐到了内心。”
这般会打小算盘,真真是美意义。
杜云萝淡淡道:“锦灵的事体,我还未想过,不急着定下,妈妈说呢?”
杜云萝没有重视到锦蕊的神采,她直直望着赵家的,淡淡道:“妈妈的侄儿?但是阿谁跟在赵管事身边帮手跑腿的?”
当时杜云萝没有细细探听,赵家的求了她几次,她也就应下了。
锦蕊垂手站在一旁,眉心微微一皱。
锦蕊上了茶,赵家的接过来抿了一口,笑道:“女人屋里的茶,都与旁的处所分歧呢。”
目光在桌椅架子榻子上转了一圈,赵家的心中悄悄道:这些不愧是老祖宗畴前留下来的,不管是用料还是做工,都是顶好的,几十年下来,木头自有一股油亮,难怪前回夏老太太把春华院给了杜云琅与夏安馨,背后里廖氏会那般活力。
能这般待锦灵,今后也能这般待她。
这赵家的,真真是个会筹算的。
抬手捋了捋鬓发,赵家的讪嘲笑了笑,道:“女人,那臭小子是个甚么人,奴婢是晓得的,那里敢为他来求女人呀,就他那样的,这辈子不打光棍已经是阿弥陀佛了,那里敢肖想女人身边的面子人呀。奴婢的大侄儿,与他弟弟完整相反,做人本分又结壮,等他老子退了,他就接了这裁缝铺子,锦灵女人嫁畴昔,今后也是铺子上的当家娘子了。”
锦灵心机重,渐渐的就病倒了,体弱之时有了孩子,终究体力不支倒在了鬼门关上,一尸两命。
要锦蕊说,如果配家生子,赵家如许的也算是不错了,出入比平常小商户家的娘子都面子,只是……
听得杜云萝软糯声音,赵家的赶快应了一声,在杌子上坐了一个角。
“幸亏锦灵不在,妈妈这么夸她,她都要羞死了。”杜云萝轻笑。
最惹人眼的是一盆珊瑚雕,赵家的回想了一番,若她没有记错,这盆珊瑚雕,本来是老祖宗屋里的东西,厥后赏了下来。
赵家的笑容僵住了,她在杜云萝的眼睛里读到了毫不粉饰的疏离和不喜,让她不由打了个寒噤。
厥后才晓得,那臭小子常日里借着跑腿的名号到处窜,油嘴滑舌,又爱赌,锦灵管不住她,反倒叫她婆母一阵抱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