厥后才晓得,那臭小子常日里借着跑腿的名号到处窜,油嘴滑舌,又爱赌,锦灵管不住她,反倒叫她婆母一阵抱怨。
杜云萝淡淡道:“锦灵的事体,我还未想过,不急着定下,妈妈说呢?”
听得杜云萝软糯声音,赵家的赶快应了一声,在杌子上坐了一个角。
最惹人眼的是一盆珊瑚雕,赵家的回想了一番,若她没有记错,这盆珊瑚雕,本来是老祖宗屋里的东西,厥后赏了下来。
“赵妈妈,坐吧。”
能这般待锦灵,今后也能这般待她。
“她家里没甚么事体,只是奴婢……”赵家的放下茶盏,坐直了身子,道,“锦灵女人不愧是女人身边调教出来的,这脾气性子真是样样好,再说那模样,娘胎里的好福分,这上高低下这么多丫环媳妇子,也没几个能比得过她的,叫人看着啊,真是欢乐到了内心。”
这回轮到杜云萝惊奇了。
锦灵心机重,渐渐的就病倒了,体弱之时有了孩子,终究体力不支倒在了鬼门关上,一尸两命。
赵家的笑容僵住了,她在杜云萝的眼睛里读到了毫不粉饰的疏离和不喜,让她不由打了个寒噤。
赵管事是府中的家生子,从三代往上就在杜府里做事了,现在当着回事处的肥差,鄙大家里头算是有头有脸的。赵管事另有个兄弟,管着府上一家裁缝铺子,日子也是津润。
当时杜云萝没有细细探听,赵家的求了她几次,她也就应下了。
锦蕊上了茶,赵家的接过来抿了一口,笑道:“女人屋里的茶,都与旁的处所分歧呢。”
赵家的顿时红了脸,见杜云萝面露不屑,就晓得小侄儿的秘闻都叫人摸透了,不由悄悄啐了阿谁臭小子一口,日日不学好,丢脸丢到主子跟前了。
而赵家的现在说的大侄儿,杜云萝并不清楚,便道:“我只晓得妈妈有个在回事处跑腿的侄儿,裁缝铺子里的那一个,我倒真不晓得。”
“幸亏锦灵不在,妈妈这么夸她,她都要羞死了。”杜云萝轻笑。
而与东次间之间,摆了一架八仙过海的六扇屏风,出入口儿挂了珠帘,锦蕊一撩起来便清脆作响。
目光在桌椅架子榻子上转了一圈,赵家的心中悄悄道:这些不愧是老祖宗畴前留下来的,不管是用料还是做工,都是顶好的,几十年下来,木头自有一股油亮,难怪前回夏老太太把春华院给了杜云琅与夏安馨,背后里廖氏会那般活力。
若不是她浑浑噩噩的,又如何会让赵家的把锦灵给求走了。
“女人说得是,是奴婢说错话了。”半晌,赵家的赔了一声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