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了,不管是奸\夫私会,还是歹人夜袭,把事体往穆元婧受害上讲。
守着屋后的婆子们听到动静,凑上来一看。
马婆子的手还拉着穆连喻的腰带,她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,脑筋里一片浑沌。
待有婆子点上了灯,朱嬷嬷看到穆连喻那几近要杀人的眼神,她脚下一错。
朱嬷嬷和马婆子两其中气实足,即便是雨夜,守在房外的人也能闻声。
马婆子没敢去看穆元婧,她只悄悄睨了朱嬷嬷一眼,朱嬷嬷神采纠结。
屋外的那几个正纠结着,不想出来撞破丑事,可一听到“杀人啦”,就没法再置身事外了。
马婆子结实,手上又有力道,那人叫她一拖,没翻出窗去,趴在了窗沿上。
就算退出去了,她们两个撞破了丑事,还能活命?
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,明着是劝,实则是把穆元婧围在中间,让穆元婧不能脱手伤人,也不会叫人伤了。
明显只是一个塞着棉花的引枕,可朱嬷嬷还是下认识地挪了挪脚,仿若那砸下来的是千斤重石。
朱嬷嬷也想明白了,若就这么退出去,编些来由蒙混了,最后死的只要她跟马婆子两小我。
一进到阁房里,几人都愣住了。
她想,她早该吹了油灯,在背面这几个婆子出去之前吹了灯,只要穆连喻没有被拖住,他就能翻窗出去逃之夭夭。
“姑太太,您把稳脚下。”
朱嬷嬷拿着火折子要把油灯点上,听了这两个字,手上一颤,几乎失手打翻油灯。
她有些佩服洪金宝家的的先见之了然。
叫练氏呵叱以后,朱嬷嬷也不敢再提鬼神,一心认准了是有人惹事。
穆元婧面如死灰,眼角红得滴血。
马婆子是晓得的,朱嬷嬷彻夜吃了很多酒,夜巡了十多天,她们一个个从最后的惊骇变成了烦躁和气愤,一旦出了状况,主子跟前都没法交代,要不是看在赏银的份上,哪个不想一觉睡到大天亮?
那但是姑太太!
就算屋后守着人,就算院外守着人,只要没有当场抓住,就另有机遇。
如何办?但是要退出去?
黑暗里,一个影子闪过,一把推开北窗,飞身要跃出去。
恰好一道闪电落下,照亮了天涯。
“看好院墙,看好前后,千万别叫人跑了,你们两个跟着我出来。”一个婆子把蓑衣扔在庑廊上,撸起湿哒哒的袖子带头冲了出来。
穆元婧又不傻,事已至此,天然是选对她无益的路。
马婆子一个激灵。
万一那歹人红着眼睛杀了朱嬷嬷和马婆子,再杀了穆元婧……
马婆子就站在窗边,本能地伸手一拽。
掉队来的这几个哪晓得马婆子她们之前的纠结和心机,见闹成了这幅场面,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劝说。
就跟叫腰间酒囊里的酒烧着了普通。
现在,说甚么都没用了。
“姑太太,那歹人呢?这个天煞的!折腾了我们半个月不说,本日竟然还脱手伤了姑太太!姑太太,都怪奴婢们来迟了……”朱嬷嬷双手一拍大腿,哇得哀哭起来。
活不了,必然活不了!
穆元婧气得胸口起伏,抱起花架子上的瓷瓶就往朱嬷嬷脑袋上砸。
朱嬷嬷几近要尖叫起来,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,不成能的!她不信!
穆元婧叫歹人打死了,她们这几个近在天涯却不施救的,各个都赔命。
至于她们两个,法不责众,外头的婆子们都晓得了,府里莫非能把她们都埋了?
马婆子叫苦不迭,她宁肯去抓鬼也不想来抓\奸啊,主子们的丑事那都是要捂得严严实实的,叫她们撞破了,这……
朱嬷嬷手脚并用爬到了桌底,瓷瓶碎在她身边,溅开的碎片划破了她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