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云萝听着有理,也就不再多说了。
穆连潇梳洗了一番,浑身高低才舒畅了一些。
杜云萝阖着眼睛,可她睡不着。
河道决堤?四周的村庄受灾?泥石冲落?
如有需求,再往官道上去寻。
到底已经入秋了,万一受了寒,可就不好了。
良县到宣城的官道已经塌了,穆连潇想去探查,却叫杜怀让拦了返来。
夜深人静,屋里吹灯落帐。
穆连潇不想吓到杜云萝,他说得很笼统:“那年的雨下了好久,岭东这里,不会下那么多天的,等过几日就晴和了。”
这不是内宅女眷们该打仗的场面。
杜云萝催着问了,洪金宝家的只能硬着头皮答了。
他一面擦拭头发一面往外走,接过了杜云萝手中的姜汤,一口气喝完。
“云萝,”穆连潇握着杜云萝的手,“从京中过来,路上行几日,那里这么轻易算明白?我们当时不就因为落雪被担搁了几日吗?大姨他们大略也担搁了。”
锦蕊的心七上八下的,冷静念了几声佛号。
屋里,睡梦中的杜云萝挪了挪身子,迷含混糊展开了眼睛。
锦岚摆了桌,桌上菜品很多,但品类不及常日里齐备。
锦蕊和洪金宝家的面面相窥,这个动静,她们如何敢去杜云萝跟前说。
穆连潇赶快比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锦蕊正踌躇着要如何唤主子起来,闻声了动静,她便出去了。
是不是出事了?
灾情之下,百姓刻苦,德安城外被泥石埋葬的村落,城内决堤的河道……
锦蕊点头。
待走到外间,他问道:“但是府衙来人了?”
洪金宝家的让两人在外甲等着,一手提着油灯,一手挡风,走到正屋外头唤人。
如此惴惴到了天亮,锦蕊催了人手出去探听环境。
杜云萝怔住了。
“世子练功去了?”杜云萝的声音哑哑的,“雨势这么大,我都不晓得天亮了没有。”
伉俪两人一道用了饭。
也不晓得邵元洲和杜云茹如何了……
“大老爷为官多年,做事安妥,官道若塌了,定是已经令人去疏浚了。”洪金宝家的道。
“空穴不来风。”杜云萝捏紧了手中帕子,“若不是官道塌了,大伯父如何会半夜里把世子叫了去。”
锦蕊一个激灵醒过来,赶快披着衣服出来:“夫人,是要喝水吗?”
室内乌黑一片。
杜云萝浅含笑了。
你再去睡会儿吧,等天亮后,让人去街上探听探听,看看有甚么动静。”
只是,穆连潇并非官府官员,杜怀让是个做事有分寸的,白日里请他畴昔帮手并不奇特,但这大半夜里的,还把穆连潇从被窝里叫出去,可见是出了大事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