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氏只是不爱掺合这后宅妯娌斗争,不表示她甚么都不明白。
不知不觉咬住了唇,杜云诺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,如此胆小的苗若姗,会不会把她给供了出来?
“去探听探听,到底是出了甚么事体。”甄氏说道。
苗氏的脸顷刻惨白,搁在膝上的手刹时拽紧了,她咬着牙关道:“晓得了,莫张扬。”
安丰院里,东跨院里方才点了灯。
如果夏老太太和苗氏晓得是她在背后拆台……
苗氏倒吸了一口冷气,忍不住往夏老太太那儿看去,夏老太太哈哈笑着与几个熟悉的来宾说话,全然没有留意到这厢环境,饶是如此,苗氏也是后背一凉。
苗若姗在后花圃里遇见了杜云琅,她上前说了几句,杜云琅回身便走。
“你……”杜云茹一窒,她有点闹不明白杜云萝的话了。
这事体的生长出乎了杜云诺的料想,她自发得晓得苗若姗的性子,挑逗几句也不过就是激得苗若姗去处杜云琅剖明。
“这是甚么了?”杜云茹悄悄推了杜云萝一把,“我还当你定要义愤填膺呢。”
苗氏见她神采郁郁,柔声道:“本日莫要争是非。”
若真出了些事体,不说杜云瑛顾不顾情面,苗氏都恨不能没有苗若姗这么一个侄女。
一个是定远侯府的世子,一个是未婚的官家女人,为了名声,侯府仓猝入宫请旨,杜云萝捧着圣旨时仿若又落入了那放生池中,虽是盛暑,那池水还是冷得她浑身颤抖。
甄氏扑哧笑了,拍了拍女儿的背:“我又不傻,方才花厅里,差未几是大家都晓得府上出了些状况,采儿又一向不见人影,估摸着这事体是与她有关了。我让水月是探听,这一去,不说旁的,定遇见莲福苑和安丰院的人手。”
那年的婆驼山法音寺,她替甄氏去放生池边放生,与穆连潇两人双双落水。
杜云萝挤出笑容来:“的确是有效的体例,幸亏二哥没有一道落水,采儿姐姐又是叫婆子们救上来的,不然……”
杜云诺本来就是这般考量的,却不想,苗若姗竟然胆小到要拉着杜云琅落水!
杜云萝揣着苦衷跟着甄氏与杜云茹回了清晖园,刚入了座,甄氏便唤了水月出去。
苗若姗大着胆量去拉杜云琅袖子,哪知一个不好,脚下一滑摔入了池水里,杜云琅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,幸亏被杜云瑛打发了去寻苗若姗的人手恰好寻来,赶快把苗若姗捞了起来。
苗氏的心格登一下。
苗若姗当天夜里就被苗氏送回了苗家,隔日存候,夏老太太拐弯抹角地刺了苗氏两句,苗氏全然接下了,不敢回半句嘴,夹着尾巴做人,底子没有寻杜云诺费事。
等把各家来宾都送出了门,苗氏才收敛了笑容,仓猝归去。
很多年后,杜云萝都只当那次落水是不测,放生池边香客多,推挪落水也是能够的,直到暮年时觉悟过来,才知是练氏的手腕。”
杜云诺打了个颤抖,真真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。
杜云萝靠在甄氏怀里,道:“母亲瞧出来了?”
水月花了些工夫,也就弄明白了。
过了一刻钟,才有婆子笑着出去,只是那笑容格外勉强,眼底全然没有笑意。
主母表情好了,莫姨娘的日子才会舒坦些。
看苗氏如此模样,杜云瑛便知不好,杜云萝亦皱了眉头。
杜云萝悄悄拽紧了手心。
不然这背面的事情,可不好结束了。
杜云萝一个激灵回过神来:“一道落水,这是最有效的体例,不是吗?”
夏老太太跟前,她还如何昂首做人!
杜云瑛不能分着花厅太久,叮咛完了,便又回身坐回了苗氏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