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氏咬紧了牙根。
夏老太太抬手悄悄拍了拍杜云萝的腰,袖口暴露一只清透的青玉镯子来。
杜云诺的心机都在东稍间里,可惜那边动静小,即便她竖起了耳朵也听不到一言半语的,来回踱了几步,只好依着杜云萝坐下。
甄氏身子骨偏弱又不爱出风头,苗氏不怕她争权,反倒是四太太廖氏,明里暗里地想分一杯羹。
这事体烦琐辛苦,但面子又有油水,苗氏甘之如饴。
杜云诺张了张嘴,没法回绝,只能叫杜云萝拖着走了。
何况,杜云诺煽风燃烧的本领不差,那几句劝言一出,事情只会更加丢脸了。
夏老太太又道:“怀平媳妇,你那边事多,自顾自忙去吧,等得空了再过来。”
夏老太太打发了二房,莫非还会留着四房在这里听?等她一走,指不定又有甚么来由冒出来让廖氏和杜云诺走人呢。
她一来要看戏,二来要燃烧,现在摆布都够不着了,实在是不甘心。
“四姐姐,”杜云萝俄然出声,见杜云诺茫然昂首,道,“前几日姐姐教我的络子,我打不好,姐姐再指导指导我吧。”
“我晓得你为我好,但你想啊,祖母是个看重端方脸面的,如果她本就存了回绝的心机,我母亲说上几句倒也无碍,若祖母是想承诺的,我们一个两个唱反调,祖母下不来台面,岂不是更加活力?到时候,咬死了要我嫁畴昔,你说,我如何办?”杜云萝压着声,附耳与杜云诺道。
杜云萝答道:“做恶梦嘛,一年总会有这么一两次,不碍事的。”
锦灵送了打络子的彩线来,杜云萝在窗边坐下,手上工致做事。
苗氏的心更加沉了。
等了一盏茶的工夫,眼瞅着一个鹅黄窈窕身影从院外出去,杜云诺眼睛一亮:“三姐姐返来了!”
话才出了口,就叫夏老太太打断了。
夏老太太盘腿坐在罗汉床上。
杜云诺想留,脑袋瓜子转得缓慢,想要寻出个由头来。
怀字辈四个媳妇,大媳妇杨氏跟着丈夫到差,夏老太太就把中馈交到了苗氏手中。
廖氏是个晓事的,见此,主动提了辞职。
杜云瑛应了一声,取出帕子擦了擦手,细心捧着小碗出去了。
平素里,要不是怕廖氏分权,她恨不能日日都跟夏老太太说她有多辛苦多繁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