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也就罢了,全当是彩衣娱亲,可杜云萝一来,夏老太太嘴里却崩出这类话来,仿佛杜云瑛天生就是丫环命一样。
杜云萝点头,就着锦蕊的手躺归去:“我知她家中困难,常日里帮着府中做些针线补助家用,可甚么也没身子要紧,她弟弟病着,她那娘眼睛又不好,连锦灵都熬坏了,日子岂不是更没倚仗?我如果明里暗里地补她银子,且不说她拧脾气不肯多拿,我也担忧别人说她闲话。”
锦灵朝杜云萝施礼:“早餐已经送来了,女人梳了头就能用了。”
杜云萝翻了个身,思忖着明日要如何做,只是倦意袭来,脑筋浑沌一片,不知不觉间也就睡熟了。
锦蕊只感觉那笑声意味非常,内心突突多跳了两下,她与锦灵明里暗里较量,是不是已经让女人瞧出来了?
杜云萝并不点破,起家到东稍间里用了早餐。
锦蕊咯咯直笑:“嘴儿这么甜,让女人赏你块糖吃。”
“吃完了再剔就是了,”夏老太太笑着让杜云萝在她身边坐下,“就是些核桃嘛。”
苗氏气归气,面子上却不能透露,只是深深望了与杜云茹说话的甄氏一眼。
两个丫环各做各的,锦蕊手巧,很快便梳好了双丫髻,又从金饰盒子里挑出了一对胡蝶钗子,在杜云萝的发髻上比了比,这才插好。
“女人是细心人,才这般体贴锦灵。”锦蕊拢了拢长发,垂眸笑道,“奴婢会与她说的。”
苗氏本身都没吃过几次杜云瑛剔好的核桃仁,倒不是女儿偷懒,而是这等事情,苗氏舍不得让杜云瑛脱手,底下这么多丫环,哪个不能做这事体?
锦蕊不敢问,只咬着唇转了话题:“提及来,女人夜里打发沈妈妈去清晖园里送东西,沈妈妈返来与奴婢说,太太那儿,水月女人正拢香薰衣呢,奴婢揣摩着,明日里太太怕是要出院门了。”
“只要一粒,祖父才不会活力呢。”杜云萝说道。
对于苗氏和杜云诺的打量,甄氏内心通透,却一副全然不知模样,只压着声与杜云茹说事体。
锦蕊应了一声,整了幔帐,退出去了。
她定不肯让甄氏压服夏老太太,若杜云萝和穆连潇的婚事吹了,她还如何去安冉县主跟前卖好?
这话叫杜云瑛说得半责怪半打趣的,惹了世人一阵笑。
闷闷一声雷,杜云萝一惊,展开了眼睛。
眼瞅着时候差未几了,杜云萝便往莲福苑去,只是雨后路滑,谨慎翼翼地不敢走快。
她本日是为了杜云萝的事体来的,可那毕竟是私密事,没有当着这么多人讲的事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