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年,穆连潇颇受圣宠,此次在岭东,又除内患,又御内奸,伤重而归,以后的封赏是少不了的。
只看这面貌,就晓得这就是当年失落的穆连康,不是李鬼。
反倒是吴老太君先知会了族中,让庄珂认一认亲。
定远侯府缺个能在宦海上安身的男人,这些年,只要一个世子,到底显得薄弱了些。
穆连潇也想一道去,叫杜云萝拦住了。
恨归恨,明面上,还是少不能唤一声“浒三婶娘”。
翌日一早,单嬷嬷就令人到各房各院里,免了统统晨昏定省。
穆连潇承爵后,固然还是只要他一小我,但身份和称呼变了,很多端方也会跟着变。
穆连潇捏了捏哥儿的小脸,倒也没再对峙。
周氏抿唇。
杜云萝正要辞职,想起穆连潇昨夜的话,又与周氏道:“圣上让世子领大伯进宫去,慈宁宫那边,说是让我带着延哥儿畴昔,还想见一见大嫂。”
“叫人抬进抬出的,你不嫌别扭,母亲看着还难过呢。”杜云萝笑着把延哥儿交给穆连潇,“在岭东的时候,你都没工夫陪哥儿,这回恰好,趁着养伤,多陪陪延哥儿。”
本来不该在这个时候认亲,可过些日子,等连喻回到都城,府里治丧,族中也要过来,到时候两厢一见面,相互都不认得。
潆姐儿见统统人都盯着他们一家,不由有些严峻,紧紧握住了庄珂的手。
杜云萝不喜和族中人打交道,只是这类事情,还真不能缺席。
与其等事情都挤在一块时,不如现在就接起来。
洄哥儿年幼,看着一屋子的人,只感觉猎奇。
婆媳两人坐着说了一上午。
杜云萝不消畴昔柏节堂了,可敬水堂那边,她是要畴昔一趟的。
连字辈年纪最小的穆连喻死在边关,为了安抚民气,宫里少不得要有些表示。
吴老太君说完,便让徐氏唤了穆连康佳耦和潆姐儿、洄哥儿出去。
只不过,因着穆连喻战死,不管是承爵还是延哥儿抓周,都不能热热烈闹大办。
不但仅是周氏数的那几桩,杜云萝想了想,道:“昨早晨世子说,承爵的圣旨已经在拟了。”
府中事物,旁的倒也好说,可抓周、承爵、治丧这类事情,杜云萝是头一回筹办,很多不懂的处所都要一一与周氏筹议。
他之前岂止是没空陪着妻儿,连母切身边都不能经心极力。
说至心话,穆连潇当然想多陪陪周氏,可杜云萝说得对,他叫人抬进抬出的,周氏看着就会难过。
杜云萝的面上还是淡淡的,她恨桂氏,不管畴昔多少年,不管此生桂氏会不会晤风使舵倒向二房,她都恨桂氏。
杜云萝福身施礼,内心有些迷惑,周氏夙来要服侍吴老太君用饭,就算老太君免了晨昏定省,周氏也会畴昔柏节堂,如何本日这模样,似是不出门了。
吴老太君清了清嗓子:“连喻的事情,大伙儿应当都晓得了。
“既然是皇太后的意义,自当谨遵。”周氏想了想,道,“从速让人给连康媳妇赶一身进宫穿的衣裳头面,既称身份,不会在慈宁宫里失礼,也不会违了连喻的孝期。”
苏嬷嬷看出来了,低声与杜云萝道:“老太君特特令人叮咛的,说太太前些日子身子就欠安妥,不准她再劳累了,她屋里用饭,另有四太太服侍,不消太太繁忙。”
她等在二门上,见族长老佳耦下了马车,她上前问安。
可眼下,一是连康媳妇要见族里人,二是延哥儿要抓周了,再往下,等连喻回京来,府里治丧,各处都要办理繁忙。
而穆连康,这位在九年前失落,又俄然返来的定远侯府长孙,带领着将士们穿过大漠打下古梅里,很有些传奇色采,圣上想见他也是道理当中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