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连诚觉得练氏是身材不舒畅,又怕她再诘问,便顺着练氏的意义,体贴了练氏几句,退出去了。
正说着话,甄文谦恭甄文渊陪着穆连潇过来。
穆连诚考虑着答道:“传闻他们回程担搁了。”
庄珂见她说得兴趣勃勃,凑过来低声问她:“三叔带你去看过灯?”
杜云萝欣喜道:“外祖父能出门听曲了?”
王氏扑哧笑了:“老太太,您看,云萝这是惦记取您,先来看您了。”
“世子的身子也要让他看看,”杜云萝晓得等下穆连潇来存候时,背上的伤必然会被侯老太太看出来,干脆也不坦白,直接说了,“在岭东受了伤,没有全好。”
陈氏和王氏在二门上迎他们。
固然没有叫大雪挡了路程,但门路湿滑,行得并不快。
只要这么一句,再往深的就没有了。
在杜云萝要嫁给穆连潇时,侯老太太就探听了定远侯府的事体了,惊奇道:“寻返来了?这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。让邢太医好好给他诊断诊断,你还跟外祖母客气甚么。”
清脆的笑声从外头传来,帘子撩开,出去一个年青妇人。
腔调轻松,笑声愉悦,可这话听着倒是实足的酸溜溜的。
杜云萝笑着唤了声“表嫂”,便再不拿正眼瞧那梅氏,把延哥儿抱到甄老太爷跟前,道:“外祖父,这是我们延哥儿。”
既然他们父子都瞒着她,那就瞒着吧,转头出了甚么差池,也不消怪她。
腊月过半,各家都忙着筹办过年,穆连潇和穆连诚两家人还在官道上赶路。
筵喜堂里,侯老太太翘首盼着,见杜云萝抱着延哥儿出去,赶快道:“好孩子,快到外祖母这里来。”
朱嬷嬷看在眼中,晓得这状况劝不得,只好闭着嘴。
杜云萝从未见过她,只听这“孙媳”自称,大略是甄文谦的老婆了。
穆连潇给侯老太太行了礼,说了很多北疆和岭东的风土情面给侯老太太添乐子。
杜云萝看在眼中,让延哥儿坐在甄老太爷腿上,自个儿手又扶着些。
练氏再也难以粉饰绝望之情,长长叹了一口气:“行了,你先去给老太君存候吧,我有些乏,歇一会儿。”
除夕夜时,宿在了沿途一座小城的驿馆里。
杜云萝眸子一转,倒也没否定,反而是把前年上元的事情仔细心细讲了。
杜云萝上前几步,先把延哥儿放下,跪下给侯老太太磕了头。
杜云萝亦笑了:“上元前的每一天,都很热烈,上元那日更是,街上满是各式百般的花灯,都雅极了,可惜我们不能在上元前抵京,若不然,大嫂还能看一看花灯。”
绝望从眸中一闪而过,练氏脸上还是挂着笑,道:“传闻了吗?”
“外祖母,”杜云萝见王氏抱着延哥儿逗趣去了,便与侯老太太说了要紧事,“我婆家的大伯,之前不是失落了九年了吗?这一回寻到了,跟着我们从岭东回京。只是之前的事情他一点也不记得了,我想让邢太医给他瞧瞧。”
甄老太爷返来,见里头热烈,问了一句,点头道: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,很多风土情面,你们都读过,可说出来就不及世子说得活泼,只怕比云萝都不如,这是因为你们不出去走一走。”
侯老太太哈哈大笑,又道:“云萝,你外祖父听曲儿去了,等他返来,必然欢畅。”
杜云萝睨了她一眼,问侯老太太道:“外祖母,这是……”
甄老太爷丢开了拐杖,伸手想接延哥儿畴昔,又怕本技艺上俄然干劲不敷。
侯老太太热泪盈眶:“晓得你跟着去了岭东,我这心就一向担着,现在好了,总算是返来了。你母亲也是,你都返来了,也不晓得提早来跟我说一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