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向没有出声的周氏柔声开口:“事到现在,我这心也算放下了一半了。活泼些,总比古板又木讷的强。”
只是这些话,不能当着夏老太太的面说,苗氏低眉顺目,做了几个深呼吸,道:“老太太为云瑛考量很多,媳妇心中是晓得的。”
练氏心机灵敏,眼骨子在吴老太君和周氏身上转了转,合掌道:“说真的,府中太久没办过丧事了。老太君,不如年内就替连诚娶玉暖过府吧。”
吴夫人本想再夸上几句,转眸见周氏神采淡淡,而吴老太君的眉梢微微一动,她心中格登一下,醒过神来。
见吴夫人返来,练氏起家相迎,相互酬酢几句,自是把话题绕回了杜云萝身上。
夏老太太格外对劲,唠叨了苗氏几句,又提起了杜云瑛的婚事。
吴老太君摆了摆手打断了周氏的话,腔调降落又怠倦:“你与元铭媳妇说一声,她总该晓得的。”
“哎,到底才豆蔻呢,又是家中明珠,在爹娘跟前撒娇逗趣,活泼一些也是平常。老太君看看我家那四丫头,前回摔了一跤,在您跟前装的跟没事人一样,归去就抱着我又哭又闹的,我撩起她裤腿一看,就破了点儿皮,不晓得的呀,还当是崴了脚呢。”吴夫人说完,哈哈笑了起来。
甄氏回到安华院时,锦灵压着声儿道:“太太,两位女人一道睡着了。”
想起杜云瑛及笄礼时,那些登门的太太奶奶们的言语,苗氏垂在身侧的手不由紧紧攥了起来。
夏安馨出阁的日子定在了来年蒲月,另有差未几一年工夫,细心算起来,并不算赶。
吴老太君的笑容僵了僵,深深看着练氏,脑海里闪现出那梨花带雨的柔弱身影,很久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:“你做主吧。”
吴老太君点头:“也对,我跟前啊,就是一堆皮糙肉厚的小子,气得人恨不得日日打一顿,倒是健忘了女人家分歧,那就是个宝贝疙瘩呢,关起门来,能作死作活一个下午呢。喏,元敏小时候不就是那样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