练氏话音一落,外头就有人通传,说是穆连慧的马车已经入府了。
“不查?”练氏嘲笑,冲动极了,“他家是没脸查了吧!死在胭脂胡同里,全部都城都看他们笑话!那慧儿如何办?我的慧儿要如何办!”
吴老太君的眸子倏然一紧,愣怔很久,才不敢信赖地问:“没了?是说晋尚?”
杜云萝垂眸施礼。
“胭脂胡同?”练氏怪叫一声。
她底子顾不上,催着朱嬷嬷替她换衣梳头,仓猝去了柏节堂。
练氏听得两眼发黑,胸口不住起伏,全部屋子都在她的脑袋里打着转,晕得要命。
每日杜云萝去花厅里议事的时候,都会把延哥儿送来吴老太君跟前,有哥儿陪着,老太君的表情一日比一日舒坦多了。
周氏得了信过来,亦是一脸的莫名其妙,见吴老太君闭着眼睛在安息,她就没有开口,只是以目光扣问杜云萝。
昨夜里,晋尚歇在了胭脂胡同里,本日一早,小厮去接他时,院子的门左敲右敲,就是不开。
晋尚是被毒死的,死在了胭脂胡同里。
穆连潇清了清嗓子,脸上有一丝难堪,可还是把探听到的事情又讲了一遍。
练氏浑然不觉,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朱嬷嬷:“老朱,甚么意义?”
幸亏风大,花厅开着窗户南北通风,还不至于闷人。
杜云萝按了按眉心。
柏节堂里,吴老太君正和延哥儿逗趣。
晋尚死了,穆连慧一下子成了孀妇,这让她如何去跟练氏开口?
说曹操,曹操就到了。
杜云萝点了点头,周氏无声感喟。
那娘子点头,道:“来报信的没有细说。”
最后的声音锋利,刺得耳朵痛,朱嬷嬷唬了一跳,从速点了头,回身出去了。
“太太,”朱嬷嬷两眼一闭,垂着头,道,“平阳侯府来报信,说是姑爷过世了。”
算算日子,在穆连慧与晋尚说亲的时候,那外室就已经在了。
杜云萝低声道:“祖母,方才平阳侯府来报信,姑爷没了。”
到底是为了何事?总不至于,他现在就去劝架了吧?
练氏踉踉跄跄到了吴老太君屋里,见世人都拉长了脸,她吞了口唾沫,问道:“连潇,到底是如何一回事?”
屋子里头,没有婆子也没有丫环,晋尚和那外室已经断气了。
练氏呼哧呼哧喘了半天,才渐渐缓过起来:“我不信,我们慧儿如何会……老朱,你去问问明白!”
六月初的凌晨,已经有些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