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夫人刘澹道:“是啊,天神也要争论的,若不争,帝释天如何能娶到阿修罗王之女!”
谢夫人刘澹叹了口气,说道:“元子你真奇特啊,别的事你都是不甘人后、非要争个赢不成,可在毕生大事上却如你叔父隐居东山普通淡泊,上回你还瞒我说陈操之并不知你女子身份,本来是早已晓得了,不然的话他不成能看到你而毫无骇怪的神采,就连那顾恺之都看了好你几眼,定是奇特这谢氏女郎如何似曾了解啊,而陈操之倒是半点都不奇特――”
陆夫人道:“自我嫁入陆府,陆郎便一向疏食,传闻是葳蕤生母病逝后,陆郎悲伤欲绝,今后不食荤腥,今已十五载矣。”
顾恺之又打量了一会,说道:“别无瑕疵,子重画得极好。”问:“接着画哪一部众?”
谢道韫在王献之誊写的的“片片仙云”和陈操之的禅宗二偈下盘桓久之,谢夫人这才明白谢道韫来东安寺的企图,不由点头,心道:“这个痴心孩子,当初为听陈操之的竖笛曲,不吝舟行六百里,现在明知陈操之心不在她这里,却还要冒雨颠簸来看陈操之写的字,唉,都云陆氏女痴,更有痴胜陆氏女者。”
陈操之迟疑着如何开口,见陆葳蕤睁大一双妙目,期盼地望着他,便笑了笑,说道:“葳蕤,你先到佛前膜拜祷告一回吧。”
陆葳蕤晓得陈郎君与她继母事情说完了,见继母神情欢娱,明显陈郎君有治不育的体例,陆葳蕤也甚是欢乐。
陈操之道:“张姨也要保养身材,最首要的是放宽解,尽力加餐饭,身心愉悦,多与陆使君琴瑟偕好――我写方吧。”
陈操之点点头,说道:“张姨,此事你不消焦急,急也无益,我有一方,张姨归去要每日催促陆使君服用,此是食疗法,并非药剂――”
疏食,即素食也,陈操之墨眉一挑,问:“陆使君疏食几年了?”
陆夫人浅笑道:“操之太谦了”。
顾恺之道:“乌云蔽天,都看不清壁画了。”
陈操之浅笑道:“无妨事的。”目光与谢道韫一触即分,微不成察地点了点头,目光转向陆葳蕤――
谢道韫跟着三叔母刘澹出了大雄宝殿,听得陈操之道:“陆夫人请稍等,长辈有话对你说。”陆夫人和陆葳蕤便留在殿内,昙壹又把殿门闭上。
顾恺之那里会留意陆、谢两位夫人所言都是有感而发,他细心看了壁画后说道:“子重,这帝释天的服饰笔迹不敷周到,待着色晕染时要以浓色加以装点。”
陆夫人奇道:“陆郎服用,不是我?”
陆夫人便道:“那就一起去其他佛殿参拜吧,免得打搅陈郎君作画。”
顾恺之奇问:“阿谁张姨?”
谢道韫又感到那种锥心之痛了,她本日第一次以本来脸孔来见陈操之,淡扫蛾眉、长裙窈窕,但是离得越近,却反而隔得更远,不能说话、不能浅笑、就连相互对视亦是不能,反不如纶巾襦衫祝英台时能够安闲扳谈,之前驰念时天涯若比邻,现在面劈面却如陌路人,人间之事,乖离若此!
二十9、敢问琴瑟偕否?
谢府三辆牛车,7、八个侍从往东安寺行来,半路上乌云四合,大雨欲来,谢府管事叨教谢夫人是否返城?谢夫人便问谢道韫,谢道韫道:“不过是一场雨罢了,若现在归去,这些路可都白走了。”
帝释天是佛教护法神之一,天神的首级,乃三十三天忉利天之主,居须弥山顶善见城,帝释天倾慕阿修罗王之女姝丽,重金聘求,扬言若不允婚将诉诸武力,阿修罗王大怒,两部由此争战不休,最后和解,阿修罗王以女归帝释,帝释以甘露为回报――